我开门出去一看,不远处魏爷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拐杖滚出了很远。我连忙跑过去把魏爷翻了个身,老人家双眼紧闭,手一直捂着胸口,已经说不出话来。 “魏爷,魏爷!”我不敢乱动他。 回去拿起手机打了120急救,然后我又一路跑到王医生的诊所那边,用力敲门:“王医生!王医生!你在吗?” 王医生开了门,手搭上我的肩膀,问道:“别急别急,怎么了,小然然?” 我说:“魏爷晕倒了。” 王医生立刻回头,沉着冷静道:“我穿件衣服。” 他老婆也跟着一起穿了衣服,我们三人原路返回,王医生一直拉着我的手,嘴里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害怕。” 在穿越漆黑的巷子时,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年我姥爷被送进医院,好像也是王医生带着我打车过去的。那时候他二十几岁,还没有拥有一家诊所,也没有结婚,差不多就像是我现在这么大。 原来我已经二十多了,二十四或者二十五,我已经离开二十岁太久了,但却一点实感也没有。 救护车来的比我们想象中要快,魏爷很快被抬上了担架。我们去社区居委会说了情况,社区工作人员联系了魏爷的家人。第二天我起床,发现手机上全是萤的消息。 萤:【你又翘班不做日常!】 萤:【嗯?今天的解释是什么?】 萤:【喂,人呢?】 萤:【不理我?】 萤:【夜寒,你去哪里了。】 我没什么心情地给萤回了消息,说昨天晚上出了点其他事情,我先去上班,之后给他解释。出门后,我看见屋子前面落了一地金黄的树叶,魏爷的拐杖还在地上,孤零零的被遗忘在那。我过去把拐杖捡了起来,然后走到魏爷的屋子前,让它靠墙立在那儿。 我转过身,余光却又好似瞥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树下,单手插着口袋望着我。但我一看过去,那个人就躲到了树后,只留给我一个侧影。 “等。”我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等一下。” 我失魂落魄地跑过去,树后面根本什么人也没有。我皱着眉四处搜寻,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见。上了公交,我的脑袋还是乱糟糟的,坐在最后一排靠左的位置,任凭风吹着我的脸。 这一天我坐到了终点站,再回来的时候秦哥问我怎么了,我说:“昨天晚上邻居的一个老人送去了急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秦哥说:“一般都悬,人年纪大了没办法。” 我点点头,赞同地道:“嗯。” 魏爷没有回来。 回来的是他四个儿女,吵吵闹闹的不停。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