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希探起身,从床头拿来纸巾,迭好了刚要给她擦,被一把掸开,清脆的“啪”一声。 把纸巾留下了。 虽然没在哭了,路起棋打嗝打得止不住,坐在偌大的床中央,擦眼泪又擤鼻涕,身上像装了个弹簧,时不时猛哆嗦一下。 她不看他,目光很刻意地撇向一旁不动。 廖希看她这副闹别扭的样子,倒松了口气,熟练滑跪,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不生气了,我不好。” 下了床,提个垃圾桶趿拉回来,弯腰示意她把废纸扔里头。 这人上赶着献殷勤,路起棋抬了抬手,赌气的时候倒也不为难自己。 床头的保温杯,不锈钢勺和花花绿绿的药盒整齐摆列开,把柜面挤得满满当当。 廖希一眼看见,搁下喂好的垃圾桶,低声下气去喂祖宗, “大小姐,吃饭了。” 本来她早应该吃上了。 路起棋说:“气饱了。” 廖希啧了一声, “生气归生气,生病你不难受?你不难受我难受。” “你难受什么?” “就你给我打电话提分手那天,我催司机开快点,车开到高架桥下面,水积得很深,车一下熄火了。我本来想叫车,走没几步晕过去了。” 不出意料,廖希看路起棋眼珠溜溜转过来,一脸想追问又想保持矜持的纠结, “…真的假的,你怎么了?” “低血糖。” 廖希罕见地没趁机卖惨,一语带过,比写作文还紧着扣题—— “所以得按时吃饭才行。” 他拿起保温杯,拧开杯盖,金灿灿的粥还冒着热气,成膜的表层撒了一小把干桂花。 南瓜粥。 晶莹的米粒被熬得软烂,入口即化,一勺子南瓜粥递到嘴边,路起棋汪呜张嘴,嚼也不嚼就咽了。 廖希一口接一口喂她,一滴米汤没见漏,熟练得像个高级护工。 有好几次,路起棋想越过他的胳膊,把容器和餐具争夺过来,没得手,这会儿听他说道, “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这件?” 这件? 路起棋低头看着胸前,细肩带吊着手工蕾丝领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款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她不久前收拾到,随手一放,事后自己都忘了。大约是意识不清时,阿姨给她擦完汗,误打误撞当睡衣换上的。 特殊点在于,这是廖希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刚在睡觉?我记得你讨厌睡衣带装饰,” 廖希点点下巴,指那一小片蕾丝, “不过穿起来比我想的更合适。” 路起棋装傻,说:“呵呵。” 她刚才反应过来,这房间里有一件价值不菲且具有一定危险系数的东西,处在廖希左后方的墙边,她目能所及的地方。 一个中等尺寸、其貌不扬的编制藤收纳箱。 没锁,盖子松松地搭着,两侧各一个u形镂空的小口,方便提拿。光线充足、角度正确的条件下,可以一眼看清里头的部分物件。 路起棋把粥喝完,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时间,再手脚麻利地当着廖希面把药吞了,貌似不经意, “我家阿姨快回来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