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简不好发作,笑着对徐青青说:“青青,这灯就麻烦你找送货员上门啦。我一会儿还有约,就先走了。”说罢转身要走,却不想手臂凹陷处猛地被掌肉严丝合缝的箍住。 姚述拉住她,微凹的眼窝下一双深目温润柔和,打在她身上的目光湿漉漉地。笑了笑说:“你忘啦?下午不是约好了要和我去看展么?一会儿你还有和谁的约呀?正好,这画我放后备厢里,看完展把它送你家去。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去溜门撬锁。”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她的顺水推舟变成自圆其说,解释太多便成了粉饰,更可况姐弟间非要解释出个青红皂白,反而会令人生疑。 带着装饰画出了商场,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长路漫漫无尽头,有几处施工导致的椭圆状凹陷依稀可见。姚述捧着装饰画不时侧着肩膀挡在她身前,挡住前夜新雨过后还未干涸的水洼。 听到她惜字如金地开口:?“你这次来是想干嘛?” 姚述明知故问,佯装天真情态,再次跳过一洼水洞无辜道:“想干嘛?我还能干嘛?咱们不是姐弟么?” “你别跟我装失忆。”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失了哪部分忆——是不记得我第一天去你公寓找你,还是不记得我在外工作住单人宿舍那天你来找我,也有可能是咱们有合作项目聚餐那次,我回家看到你躺在沙发——” 在她逼视之下,姚述玩味笑笑不再往下继续说。 后半句淫亵的话在姚简脑海中补完,几次水乳交融都千真万确,甚至于那些淫靡细节都出于她情欲本身,不由姚简辩白。 “上你的车还是我的车?对了,你的车洗过了么?” 他随口一问,她高度警觉。 “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咱们要去看展。” 他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车,把装饰画放在后备箱顶,拍拍厢盖表示她把车洗得简直像台新车,对了,我听说你去见家长了——姚述努努嘴:“我没跟踪你,不信你听我发誓,” 姚述顺势冲着地下停车场黯淡的人造天顶竖起三根手指,学着那些古早电视剧里山盟海誓的痴男怨女:“如果我做出过跟踪你的事儿,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这样行么?姐。” 这话耳熟得很,她说:“没必要。” 他还是笑着,眼尾兀自炸出条风流滥情化作的桃花纹,传说中这样的面相属天煞,命犯桃花。姚述信誓旦旦地回答:“有必要,我不想你把什么事儿都想成有预谋的。” 书展开在下午三点,踏入书店前姚简仍旧执拗地想他是在诓她。毕竟武侠早成昨日黄花,连最后一本相关杂志都于年前停刊,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这书展并不算盛大,仅占书店一层一处角落,却请来了现今仍在世的小说大家端坐会客台,讲起二十一世纪前武侠题材的空前盛况。讲起他书中某对侠侣的恩怨情仇从何而起,两人双死结局为何而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