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婷沉默的看着黑夜中花尽颦的轮廓。五年时间太过久远,但又好像咫尺之间。 花尽颦也察觉到李毓婷的沉默,他迟钝了一会,还是安慰的拍了拍李毓婷的肩膀,“学姐,你先回B市吧,那个地方我能够保证,没有人能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会得到绝对的保护的……” “尽颦,我想知道,如果我出庭作证,能够作为指控沉不群的关键证据吗?” 花尽颦皱眉,“学姐,你出面作为人证恐怕作用并不大,反而可能被舆论反噬自身。” 李毓婷轻轻摇头,轻轻挣开花尽颦的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看向黑暗中的影子,小声说,“尽颦,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能让沉不群付出代价,我付出什么不行呢?” 花尽颦还想说什么,李毓婷却又开口了,“尽颦,你先去休息吧,太晚了,他们也都歇息了。” 花尽颦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两个早就醒了,尽管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多年来的习惯是改不了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迅速清醒,更别提叶茂应该刚刚躺下。 花尽颦出了房门,呼出有口气,继续坐在椅子上。李毓婷的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刚刚在黑夜里,她反而没有那么注重遮掩,抬手间,就露出了满是刮伤的手臂。花尽颦心口剧烈的跳动几下,他不理解沉不群这一类人的想法,他们肆意的运用谎言,轻视他人的感情,更不在乎身边人的性命。 即使在刀山火海中穿梭,看过麻木不仁的残忍,花尽颦也不曾对生命的敬畏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生命的珍贵不仅仅在于他创造的价值和对于周边亲友的重要程度,而在于他存在的权力和使命。每一个人在这世界走一遍,生命都只由他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别人活着的权力,也没有给予别人活着的权力。 花尽颦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出神,又自嘲的一笑。知道又如何呢?这次,可是连应该保住的人都没有保住。 李毓婷睡不着,只要想到沉不群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就让她惊恐、害怕、无奈。 李毓婷突然想到花尽颦说的“证据”,人证不足够,恐怕并不是吧,李毓婷的左手缓缓抚摸自己的手臂,上面坑坑洼洼布满了血痕。她现在是一个毒瘾患者,这样的人出庭,能有什么可信度? 她突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边笑边哭,无声的泪水打湿整个枕头。她可以选择离开,等着五年过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看看有没有人给沉不群立一个坟墓。但五年时间,足够多少人和她一样,遭受这样的对待。 况且她明明没有错,凭什么要离开。 李毓婷一双杏眼通红,看着玻璃外花尽颦的身影。她要回去,回到沉不群身边,沉不群既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那肯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对她动手。 只要确保自己时刻处于大众的视野中,就是安全的。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