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四,余舒大清早就从纪家出门,前天去找贺郎中取药时被赵慧叮嘱要她今日早点过去,他们要提前一天给她过生日。 纪星璇昨日掷够了六爻八象,“起卦”这头一步学会了,余舒接着又教她六爻的“装卦”,不过只说了其中纳甲和世应两个步骤,没讲解卦宫和用神这两步,这次余舒不让她掷铜板了,教了个半吊子,就让纪星璇回去装上两百卦,变着法地给她找事干,腾出几日空闲。 余舒老远就瞧见余小修站在赵慧家门口等她,喊他一声,那小孩儿就兴冲冲地跑过来,看见余舒比看见谁都高兴。 “姐,吃早饭了吗?” “没呐,家里有饭吗?” “嗯!慧姨让厨子给你熬了红豆子甜粥,还煮了一锅鸡蛋,等你来吃呢。” 余舒被余小修拉回家,先到后院去见赵慧,堂屋里,贺芳芝正在给赵慧捏早脉,看两个孩子走进来,便笑着让他们过来坐下。 因为赵慧不便挪动,一家人就把饭桌挪到屋里吃早饭,余舒在赵慧期待的目光下,硬是喝下两碗粥,吞了三个鸡蛋。 大安朝民间有一个说法,男孩儿生日不晓得,但未嫁人的女儿过生日一定要喝甜豆粥,象征日后婚姻美满,那子时半夜煮的鸡蛋则象征着多子多福,吃的越多越好。 早饭后,赵慧把贺芳芝和余小修撵出去,让芸豆从屋里抱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将余舒拉到身边比划,较深一点的蓝色布料很衬余舒并不太白的肤色。 余舒很喜欢赵慧这种待她像亲女儿一样的态度,嘴里甜甜地喊了一声“谢谢干娘”,便抱着新衣进屋去换了,她那天在忘机楼量的衣裳还没有做好,今天出门穿的是过年赵慧给她做的新衣只少套了一件夹换好新衣,赵慧又在余舒头上添了一支点翠的白玉簪子,说是贺郎中送的。 “这样多好,越来越有姑娘家的样子过明日就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赵慧爱怜地拢了拢余舒的耳鬓,十分心疼这个命运波折的孩子,每每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当年,无依无靠只能自己努力地过活。 以前是她日子过的苦,不能为她多做什么,现在一切都好了,作为一个长辈该能尽的心她都想尽到。 快到中午的时候,裴敬也来了,只不过两手空空,让赵慧笑话:“义兄今日怎么小气起来,孩子过生儿你什么都没拿,就带了一张嘴来吗?” 裴敬哈哈一笑,“谁说我没带礼,这不是么。” 说着他从后腰上抽出一样东西递给余舒“拿着,可别说舅舅对你不好,为这份礼我可是废了一番力。” 递到余舒手上的却是一根红皮子裹的细长马鞭,瞧得余舒一头雾水,贺芳芝夫妇也不解其意。 还是余小修聪明,一拍巴掌站起来,兴奋道:“您是要送姐姐一匹马!?” 裴敬伸手摸摸他脑袋,笑道:“可不是么。” 余舒早惦记着要买马骑,年前就向裴敬打听过这买马的事,裴敬就留了心,刚好碰到门路,前几日听说了余舒过生就趁机当成礼物。 几人一听,顿时傻眼,是因裴敬这便宜舅舅当的,比亲爹都大方。 “我们泰亨商会底下管着几个走马的贩子,前几日才送了一批好马进京,我抢先去挑了挑给你选了一匹性情温和的母马,刚有三岁大,本来今早上是想带过来,因它阄了肚子只好作罢,过两日你再去牵它。” 这礼太厚,余舒简直不好意思受,能送到京城来卖的马,想也知道不便宜,尤其是能配对的母马,没个二三百两就摸马屁股去吧。 赵慧和贺芳芝虽同样觉得这礼过重,但不好插嘴,裴敬是个人精,看出他们心思,便对余舒道:“怎么你不想领舅舅的情?傻孩子,没看出来这是舅舅在巴结你呢,等回头大衍放榜,你这个年纪的大算师,多少人争着抢着要,舅舅到时候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了,这不趁早嘛。” 余舒一听这话,立马就笑了,她岂不知裴敬为人,他这话就算是真的,这话里的情分也不是假的,她再扭扭捏捏地推拒,倒显得不够坦荡。 “谢谢舅舅!” “哈哈,这就对了。” 赵慧看他们你情我愿的,便没插嘴,余小修最是高兴,坐到裴敬身边一个劲儿地询问那匹马的事。 芸豆去厨房看了一圈回来,告诉说是饭菜准备好了,贺芳芝看看外面日头,询问余舒:“怎么还不见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