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一日不报,他一日无颜面对骨肉至亲。 金柯端详着他的脸色,突然间跪了下来,恳请道:“求义父让我留在弟弟身边,护他周全。” 云华知他一腔热忱,犹豫了片刻,左手落在他肩膀上,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又交待了他几件事,便让他出去和赵小竹道别。 *** 就在京城因为薛家异变暗潮涌动之时,朝廷又有了一次大举动。 兆庆一十四年十月下旬,兆庆帝决定派兵征讨东瀛岛国,拟旨六道调兵遣将,第一道圣旨就是任命驻守东北的东菁王姜怀赢为东征大元帅。 原本不赞同东菁王领兵的一干朝臣,因为薛凌南被停职禁足,人人自危,在后来的议论中,保持了沉默。 传旨当天。卫国夫人就听到了消息,对政治极具敏觉的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当即就让人去找在外游荡的女儿。 “母亲,这么急着找我回来干嘛?”姜嬅不情愿地被人“带”回来。 卫国夫人问她:“你整日不回家。在外头忙什么呢?” “您没听说薛家出大事了吗,薛大郎都失踪好些天了,我到处找他。”姜嬅忧心忡忡地说。 卫国夫人当然早就有所耳闻,毕竟她的儿子与薛睿是金兰兄弟,她不可能全无关心,但是身在帝都,她的一举一动都受限于人,不能亲自过问,却也没有阻止姜嬅四处找人。 然而,今日过后。就要另当别论了。 “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私自出门。”卫国夫人词严厉色地告诫。 “母亲!”姜嬅瞪圆了眼睛,不依。“薛大郎对我兄妹二人有救命之恩,您从小教导女儿要知恩图报。眼下他家遭难,我们袖手旁观,岂不是做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她口不择言地顶嘴,卫国夫人气地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低声怒斥:“你只道他身陷囹圄,可晓得我们一家子也要大难临头。” 姜嬅懵了。顿时哑火,讷讷问道:“母亲何出此言?难不成皇帝又要刁难我们姜家了?” 卫国夫人沉着脸,这孩子倒是不傻,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事关重大,她没有藏着掖着,只怕此时不说个清楚。这傻闺女再背着她闯祸。 她于是就将兆庆帝今早任命姜怀赢做东征大元帅,攻打倭国一事告诉了姜嬅。 姜嬅打小就跟着她哥哥出入兵营,熟读兵略,更是打过仗、见过血,手底下沾过的人命都有百十条。乃是宁冬城响当当的一号女将,听闻战事,第一反应就是深深皱起眉头。 这场仗,不好打。 眼下正是十月,一日冷过一日,要攻打倭国就得渡海,王兄接到圣旨,最多整兵一个月,就要出征,那时天寒地冻,若遇上恶劣的天气,等不到与敌军交会,就得冻死一批人手,介时士气受挫,赢面难说。 王兄手底下是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海军,此次若是全部派上,或许有把握打一场胜仗,但那样一来,损失就太大了;若是保存兵力,万一吃了败仗,可想而知皇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治姜家。 “狗皇帝!”姜嬅愤然骂道:“若不是我姜家数十年如一日镇守那极北苦寒之地,这大安的半壁江山早就被鞑子掠去,他哪里能够舒舒服服地坐享太平,如今天下大定,他以己度人唯恐王兄生出异心,就要卸磨杀驴,简直是昏庸无道!” 卫国夫人眼神流暗动,却未喝斥她的忤逆之言,只是叹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姜家,是在北地待了太久了,多少人忌惮嫉恨你父兄,早年间你父王在世时,这里尚有一丝人情,今日的安陵城早就没有姜家的一席之地,我们的根已扎在了宁冬城。” 所以要想将他们连根拔起,皇帝怎能不费一番苦功。 “不行,我得写信告诉王兄,不能让他此时出兵,得找个借口拖延到明年开春,漂漂亮亮地打一场胜仗,不能让那昏君如愿。”姜嬅咬牙切齿。 卫国夫人看她如此冲动,暗暗摇头,心说到底这个女儿被他们惯坏了,聪明是聪明,可惜生性鲁莽,往往坏事,将来还是要找个心细如发的女婿好好看着她才行。 这一时刻,卫国夫人想起她原先看中的人选,既是无奈又是惋惜。 “哪能像你说的那般儿戏,延误军机是重罪,你王兄接到圣旨只能出兵,你以为皇帝为何要接我母女进京,不就是为了制约你王兄吗,什么选妃指婚都是幌子,果真宁冬城抗旨不尊,首当其冲便是我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