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咧嘴,瘸着绕过桌子,认命给他捶腿。 看萧辰仍旧面有寒意,杨渐只好又道:“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小猴崽子,你轻点,这腿我还要呢……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李栩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放轻手劲。 “我来吧。” 萧辰不喜听这种话,在他另一侧蹲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腿上拿捏按摩,轻重适度。李栩乐得退回去,暗中朝杨渐挑起大拇指,称赞他这苦肉计用的好。 “就是你们这几个娃娃,让为师的放心不下……”杨渐趁胜追击。 萧辰打断他的话,静静道:“您放心吧,我不是为了报仇。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他好也罢,坏也罢,我都要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怎么个模样。我不愿只听江湖传言,就认定他是那样的人。” 杨渐微微一笑,点头赞许道:“对。” “所以您老犯不上有事没事扮苦肉计给我看。”萧辰淡淡道,手却仍在替他按捏着。 杨渐苦笑:“可是你这么查下去,多半会查到当年告发你爹的人身上,到时侯你又当如此?” 萧辰静默片刻,方道:“我还没想过。” “辰儿,”杨渐叹口气,摸摸他的头,“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为师不希望你为了陈年旧事再有任何损伤。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头,我都盼你能好端端的。你想去了解那些过去,我不拦着你,可你还得过自己该过的日子,而不是为了那些陈年旧事过日子,你明白么?” “我知道,我没那么傻……”萧辰嘀咕了下。 杨渐笑了笑,扒拉了下他的头发,笑着催促道:“去梳洗下吧……对了,待会记得给阿猫陪个不是,人家好心好意给你请大夫,你倒好,恶形恶状也就罢了,还差点把人给扔出去。” 萧辰起身,不情愿道:“我头还有些疼着呢,此事明日再说。” 虽知道他所说未必是真,但杨渐终归是心疼徒儿,遂道:“明日就明日罢,你记着就是了。 “对了,二哥,我刚在对面茶楼听见个消息,说是那位卫大人近来时常头疼,城里几个大夫看了都不顶事,正往外求良医呢。”李栩猛然想起一事。 “头疼?求医?”萧辰略颦起眉头,“对了,我让你打听他的口碑喜好,你可打听出来了?” “口碑平平,没听说他有过什么善举,不过平日里也没惹什么事,深居简出的,喜好就没打听出来了。哦,他有个义子,就和他住在一块,卫府里头就是这个义子当家。我方才听说,就是这个义子张罗着替他找大夫,还挺孝顺的,是吧?” “义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是打小收养的孤儿。”李栩抠着下巴,“二哥,照这么看来,这卫太监应该不坏。” “他是好是坏,我们说了可不算。”萧辰沉吟片刻 杨渐摇头:“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人不能用好坏来分,而是该分善恶。” 李栩挠头不解:“您是说了很多遍,可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好人不就是善人么?坏人不就是恶人么?” 说罢,他头上先挨了一记,杨渐摇头叹气:“没慧根,没慧根。” “您自己说不清楚,还怪我?”李栩不满地顶嘴,转瞬脑袋又挨了一记。 “自己悟去!” 此时的白盈玉,闷头在屋中,对于他们的对话自是浑然不觉。 她已将那件丝袍拆开,在床上铺好,手在其上细细丈量了几次,才下定决心,拿起剪子…… 想到,这一剪子下去,若是剪错了可就没法再改,她不由地有些踌躇。本来午时她觉得腰部有些差错,故而想找萧辰再重新量一遍,可没想到正好碰上萧辰头疼。眼下他大概还睡着,她也不敢再去打扰他。 犹豫再三,时辰已然不早,她咬咬银牙,剪子朝着布料吱嘎吱嘎地剪了下去。 腰部、肩部几处地方都需要修改,她擅刺绣,但对于剪裁成衣,却不甚熟练。丝袍的缝制也是件磨人的功夫,稍有不慎,便会抽出丝来。她低着头,一针一线,专心致志地缝制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