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就自己抱个娃娃回来,老乌龟也得有人养着啊!”说罢,不待卫近贤接话,便转身离去。 卫近贤哭笑不得地立在原地,望着那清瘦背影,曼声吟诵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此去十万八千里……” 春风一笑,飞红满天。 二十年后。 寒风萧瑟,已近花甲的卫近贤依然立在这个亭中,望着前方的背影,低低喃喃道:“云卿,要是那时候我能再聪明些,拦着你就好了。” 一路出了卫府,萧辰都不说话。 李栩看他脸色不善,在旁想开解他:“二哥,好歹咱们也知道二爹的字,又知道了二娘的姓,这趟也算没白来。” “别说了。”萧辰叹口气:“咱们这是下三滥的手段,得想法子给人好好陪个不是才对。” 想起卫近贤之前的模样,李栩也有些郁闷:“二哥,你觉不觉得,听上去,老太监好像真跟二爹关系不错,简直就是熟得很。对了,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伊吕伯夷,是什么人?” 萧辰不耐道:“连伊吕与伯夷你都不记得了,终是不读书之过,等回了家就默书去。” “哦……” “汤武反夏,伊吕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而伯夷则是商末时期孤竹国君的长子,不仅禅让王位,而且在周灭商后,以身殉道,活活饿死了。” 李栩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当时二爹问这话,是在问他想一起造反,还是想忠于朝廷。二爹也真是的,造反找一太监能顶什么用……” “我觉得,爹爹问这话,是因为想造反的另有其人呢。”萧辰不自觉地颦起眉头,“我所不解的是,他一再地说咸王要害爹爹,可咸王究竟是为何要害爹爹呢?” “不急不急,咱们回去慢慢想,我帮着你一块想……”李栩劝道,“二哥你别想太用力,当心脑仁又疼起来。” 萧辰似根本未听见他的话:“他说‘这仇我已经替你报了!虽然迟是迟了些,可总算没让那老家伙好过。’,这话中的老家伙,会不会就是咸王?!小五,你这几日替我打听下,咸王是怎么死的?” 李栩先应下来才疑惑道:“这老太监看上去可不像会动刀子的人呀!再说,要真是他杀了咸王,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活得好端端?” “杀人不见得要动刀子,不动刀子的法子往往更厉害。”萧辰淡淡道。 李栩挠挠头:“这倒也是。” 两人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昨日买白糖糕的摊子前面,香香甜甜的味道飘过来,李栩循着味就又凑了过去,照例买了几块包起来,对于甜食,他是丝毫没有抗拒能力。 “你还去看她么?”萧辰问道。 李栩怔了下,才明白他指得是白盈玉,烦恼地摇摇头:“不去了,那个老满贯见了我就跟见了一锭会走路的元宝一样,他多看我两眼,我都受不了。” 萧辰没作声,停了半晌,道:“你还是去看看吧,顺便跟她说一声,我们就要离开顺德了。 “我们要走了?”李栩诧异道,“二哥,老太监那边,咱们可还没弄明白呢。” 萧辰摇头:“不问了。” 虽然只与卫近贤见过两次,但从他的言谈之中,萧辰都能感觉到他与爹爹萧逸情义非同一般。若他是平常人,萧辰倒可以坦率相问,可他偏偏是个半疯之人……萧辰不忍相欺,更怕因自己的缘故,而让卫近贤陷入更加不可收拾的疯癫之中。 “二哥?”李栩不解。 “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硬是要他去回忆当年之事。” “可这关系到二爹的事情……” “那也不行。”萧辰语气有些恼怒,却是在恼怒自己。 李栩不敢再说,陪着他往客栈走,边走还边取了块白糖糕在嘴里嚼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