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坐下,司马岱才放下心来,一口饮尽杯中酒,怅然道:“你说得很是,我就是没胆量和爹爹、大伯去争,但凡我有点担当,白小姐也不至于去投河。” 在旁听了半晌,心中柔肠百转,白盈玉终还是体谅了司马岱的为难之处,心中释然,出言劝道:“司马公子,你也是身不由己,那位小姐魂魄有知,想必会明白,不会怨你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旁边萧辰似乎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只是听得并不真切,待转头看向他,却又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便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真觉得她不会怨我?”司马岱期盼望着她。 她只得含笑点点头:“我想,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司马岱呆气又发,追着她问。 “我……” 没料到他这般穷追猛打,白盈玉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幸好有祁无刀好笑劝阻道: “阿猫姑娘好心安慰你,你莫吓着她。表哥,你若心中不安,去庙里请和尚和道士做场法事,超度亡灵,也是功德一件。”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司马岱说风就是雨,抬脚就要走,被祁无刀拦住:“急什么,天都黑了,明日再去不迟。再说,还得托人先去与庙中主持约好时日,你当你一去,和尚就得念经啊。” “这么麻烦,那无刀……” 他刚一开口,祁无刀就应了下来:“明日,我就先派人替你约好时日,连银子都替你先付着。” 司马岱喜道:“多谢表妹。” 萧辰饮了口酒,道:“司马公子这般费周折,也算是多情之人了。” 这话他平平而叙,司马岱自然以为他是在赞赏自己,忙连连摆手,说了一堆不敢当之类的话。只是这话听着白盈玉耳中,倒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而她怎么听都觉得萧辰是在说反话。 李栩探头过来,朝白盈玉低低道:“要不我劝这小子算了吧?超度亡灵对你可不太吉利啊。” “他求个心安罢了,且由得他吧。”白盈玉低低道。 才说罢,她似乎又听见萧辰冷哼,回头看他,只见他正漠然饮酒,并无丝毫异常。难道又是自己听错了?白盈玉收回目光,疑惑地微垂了头继续吃菜。 见众人皆劝,司马岱一时也不好再悲痛下去,遂收敛了伤心之情,又吃了几筷子菜,问起祁老爷子近况,絮絮说了些闲话。 祁无刀本是安排了司马岱住别处,可司马岱历来是在东篱苑住惯的了,此时又听说萧辰李栩等人也都住东篱苑,更是不愿换住处。 “我平日关在家中,无人说话,难得有此机会,我当然要和萧大侠李大侠住在一块,大家一起也热闹些。”司马岱如是道。 他毕竟是祁家的亲戚,东篱苑的正客,萧辰等人再不喜热闹也不能说个“不”字。见他热络得很,祁无刀也无法,只得还是让他仍住在东篱苑。好在东篱苑可住之处甚多,便将他安排在距离萧辰等人不远的院落里。 众人各怀心思,吃罢散席。 早已有丫鬟提着灯笼侯在外间,等着为他们提灯领路。 李栩本想扶着萧辰,却见白盈玉已经走在二哥身旁,遂落后一步,正好与司马岱同行。见他蔫头耷脑的,李栩自来熟地往司马岱肩膀上一搭,热心安慰道:“别想了,人死不能复生,没准她现下过得比当大小姐时候还好,你就不必自寻烦恼了。” 走在前面的白盈玉听见这话,心下好笑,细细思量来,现下虽然吃穿用度不比从前,可心境却是大不相同,若说比当大小姐时候还好,倒也不算是假话。 正走到回廊转弯的台阶处,萧辰似乎分了神,未曾细听领路丫鬟的脚步声,被台阶绊了一下,白盈玉连忙伸手扶住他…… “当心,还有一级台阶。”她轻声道。 他未吭声,就任她扶着,便是上了台阶之后也未甩开。 白盈玉便一直将他扶着送回房内,想着他毕竟双目不便,又替他将被衾铺好,萧辰也未拦着。见他并未与自己见外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