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顾老爷又自顾自地说。 沈聿白和章宇睿对视了一眼。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准备开口之时余光瞥见匆匆而来神色焦急的鹤一,眼眸中探究一闪而过。 鹤一穿过人群靠近,附耳轻语。 “少夫人不见了,属下等人在场中寻了许久都未寻到人。” 沈聿白叩着栏杆的指腹微顿,漠然的神情中掠过一丝锐意,他看向似笑非笑的顾老爷,心中有了决断。 他左手幽幽抬起双指往前扬了几分,右手往后伸去。 并未察觉的顾老爷眼眸始终盯着前头的开石场,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场中的石头。 电光火石间,利刃出鞘响起的声响划破天际,下一瞬锐利的刀影闪过倏地刺向他的胸口! “这才是沈大人的待客之道。”他抬起头并不惊讶地看向沈聿白,又看了眼周围的‘赌徒’们,不知何时都凛住了神,个个手中皆握着长剑,他笑了笑,笑中带着了然,“外人都说沈大人是活面阎王,适才对顾某好言相待,倒叫顾某不适应。” 沈聿白不想和他交谈过多,逼向他的利刃又往前几分,堪堪抵着他的胸口,双眸冷淡又富有攻击性,“我夫人在何处。” “你夫人?”顾老爷不答反问,而后恍然大悟般地颔首,不过,“就连门口的壮汉都是你们的人,我怎会知晓你夫人在哪儿呢。” 沈聿白掀起眼眸,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眼鹤一,道:“再去找。” “这儿都是我们的人,应该不会走太远。”章宇睿说,只是眼前这一幕倒是难办,“现下要如何做。” 他们今日之所以在此,也是圣上交办的事情。 南边军队北上的消息被泄漏,送出的信件分明已被沈聿白所拦截,然而军队北上时深受重伤的将军再次遇伏差点儿当场丧命,他领旨奉命出京查明此事,一路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由这位顾老爷所带领的商队。 只是这线索查得过于利落,利落到沈聿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是以才请旨设下这场鸿门宴,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圣上的目的并不是杀了眼前这个人,不过是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相较于严刑拷打还是想不动声色地瓦解这位顾老爷,谁都不知他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消息。 沈聿白不语。 这时候,鹤一匆匆跑来。 沈聿白望去,来人身后跟着满眼无措的秦桢,以及章宇睿的夫人,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他眼眸微阂,握着长剑的手往回收。 刹那间,忽而感受到沉闷厚重的身影穿过长剑,被刺穿的胸膛鲜血漾在半空中,肆意地撒向四周。 迎面扑来的鲜血令秦桢眼前一花,患有畏血症的她腿脚一软瘫倒在地,密密麻麻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刺得她心口生疼,疼到想要抬手锤胸。 可秦桢还记得她是沈聿白的夫人,不能失态被人看去,惹得外人对他指指点点。 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顾老爷以肉身抵剑寻思的这一幕发生的过□□速,迅速到在场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沈聿白松开手,他倒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后众人才像是被惊醒般回过神来。 沈聿白神色淡淡地掠了眼,道:“收尸。” 冷冽的两个字砸向秦桢,她怔忪地望着被血液浸湿衣襟的顾老爷,嘴角微启,上下唇瓣时不时地触碰在一起,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怔愣的眸光中出现熟悉的鞋履时,她才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来人。 他逆着烛火而来,神情却比现下寒冬时节都要冷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