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棠昭图谋不轨,往后退半步,就能贴到他暖热的怀里。 疾风骤雨的敲门声没让他慌张,周维扬让棠昭看着镜子里的她自己。 怕外面人听见,所以他的声音放得尤其的低,在他折身、无限贴近她的耳廓的动作里,棠昭听见靠在她耳畔的那一句:“你自己看看。” 镜子里,充血的脸,像熟透的一个红苹果。 她的脸红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而这股灼热感一直蔓延到她的脖子和耳根。 她怔然看着镜子,他低头看着她。 周维扬微微笑了下,仍然很轻。可能是觉得好笑的笑,或许也是嘲笑她的笑。 不紧不慢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你这样显得我很禽兽。” “……” 说完这一句,握在她肩头的手掌松开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止是脸在红了,整个身子都好像在燃烧。 棠昭还在望着镜子里的红苹果发愣:“不是,我没……” 然而再一回头,男孩子早没了影。 等她迟疑了片刻,慢吞吞走到窗口,心惊胆战地往下看去时,周维扬已经站在路牙上,飞速地将那件蹭脏的卫衣团在手心,接着往垃圾桶里一塞。 这件衣服的牌子,她刚刚瞥了眼,少说四位数的价钱,说丢就丢,真不愧是少爷。 砰砰砰! “到底有没有人啊里面!!”外面那人彻底急了。 棠昭看了眼他还绑在水管上的校服,快速解开:“来了。” 校服被她藏在身后。 一开门,棠昭见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周延生的御用摄影师李迟。 棠昭来北京第二天,就是李迟带她去面的试,彼此之间都还算亲切。 李迟见了她,眼睛一亮:“是你啊昭昭。” 棠昭心虚点头:“嗯……嗯。” 她瞥一眼刚刚因为被催着开门,而忘了关上的窗户。 楼下是会所的后门。 一辆接应的车在恭候着周家少爷。 夜雾渺茫,棠昭看不清那车的牌子,只见是辆底盘挺低的跑车,少年走过马路,迅速地钻进去。 车门关上一瞬,跑车立刻180度大转弯调了个头。 周维扬接过开车的同伴递过来的黑色帽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嗞一下就把拉链扯上了,他坐副驾,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他将双指并在额前,指尖冲她的方向,斜斜地挥了下,敬了个礼。 可能没笑,但是唇角沾了一点很轻的弧度。 周维扬说:“谢了。” 随着车轮的疾速滚动,呼啸而过的晚风,被熠熠生辉的少年气填满。 不轻不重的一声,让棠昭不由地弯了弯唇角。 不妙的是,也吸引了李迟的注意。 男人迈步到窗边,猛地一个震怒:“嘿这小兔崽子!” 周维扬的笑容变深了些,一条胳膊伸出窗外,晃了两下,挑衅一般:“拜拜,李老师!” 李迟气得叉腰,骂了句脏:“妈的,气死我了——!” 回应他的是一车冷酷又嚣张的尾气。 “现在这帮小孩儿是真野,真浪!呲溜一下就钻走了,管不住!根本管不住!!” 李迟骂骂咧咧一阵。这恼怒的架势,好像下一秒要把这儿的屋顶掀了。 眼睛一瞥,看着旁边角落里的棠昭。 继而又看见了她手上的校服。 他一把扯过来,瞧一眼,随后冲着棠昭的鼻子位置点了两下:“好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联起手来玩儿我是吧?” “不是的,我不是小兔崽子,”棠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是他威胁我的。” 李迟气得脑门都涨红了:“我才不信,你发誓,你要是跟他一伙儿的,下回考试挂零蛋!” “我发誓,我要是跟他一伙的,我就、我就……考的全不会,蒙的全不对。” 棠昭就那么挺直着腰背,用无比正义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还一本正经地翘起三根手指头:“而且,我不光下回挂零蛋,回回都零蛋,我艺考面试抽到最难的题,最刁钻的老师,让我下不来台,文化课成绩就差一分,最后被调剂到犄角嘎达的学校——” “行了行了,”李迟让她逗笑了,脸色一下转晴,摆摆手打断,“哪儿有你这么咒自己的,赶紧呸呸呸!”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