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安静了会儿,在思忖着什么,随后又嘴角沾上一点笑意,说着:“我也喜欢,适合和喜欢的姑娘一块儿听?。” 棠昭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没?出声了。 她怕说什么都?会掉进他的坑里。 她从袋里取出一个糖葫芦,咬一口,又看看里面:“好多呀,这能?吃完吗?” 周维扬没?当?回事:“慢慢吃,家里那么多张嘴呢,还能?浪费么。” 酸甜交织的口味在她口中膨胀开,她温吞地咀嚼着山楂,侧头看着他。 周维扬闭着眼,让人看不出面色悦不悦,但是不难判断,接纳一个不喜欢的创可贴对他来说还挺难的。 她凑近了一些,悄悄问他:“还疼吗,维扬哥哥?” 周维扬倏地睁开眼,看到她眼底飞驰的霓虹光。 她说完就垂下双目,避开他的视线,只给他留一点耳尖的红。微妙的心事,在暗夜之中,都?显得无限生动?。 他缓缓地翘一下嘴角:“不疼了。” 他想看到她的表情,于是动?手拨一下她耳侧的发,撩碰到鲜红的耳廓,盯着女孩子轻抿的嘴角,周维扬说:“骨头酥了。” - 虽然是周末,到晚上,棠昭还是争分夺秒地学习了一会儿。 诗朗诵仍然在练,上回录的效果?还行,棠昭就没?删,按下录音键,磁带开始悠悠转动?。 海子的诗集摊在桌上。 棠昭随便翻到一页,却迟迟没?有说话。 她今天不太想读诗了。 但是录音已经开了,说些什么好呢? 棠昭把?书合上,握着复读机,稍微整理一番思绪,而?后轻轻柔柔地出了声。 “今天一起去看了《恋爱的犀牛》,他牵了我的手,还给我买了糖葫芦。他的拉链碰到我的耳朵,我的眼镜撞伤了他的鼻梁。 “我给他买了粉红色的创可贴,他嫌难看,但还是贴了,可可爱爱。 “他说我有艺术家的气质,明着夸我,其实在吐槽我,啊,我们一定要看这么文艺的东西吗…… “不过?他还是陪我看完了。 “他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对我会比对别?人的耐心多一些。 “因为他说,他的心在我这里就是一块豆腐。 “我会背里面的台词,他跟我说,你的记性这么好啊。我说我看了好多好多遍。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我就一直等着,用我所有的热情、耐心,一生中所有的时间,我就一直等着,等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周维扬,你会一直等我吗?” 说到后面,棠昭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嘴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弧。 她闭上眼睛,在回忆由许多心动?的瞬间构成?的今天。冬夜风声依稀,她在暖暖的卧室里守着暖暖的时间。 《闪光的日月》剧本被第一时间打了出来,新鲜的纸张没?几天就被她翻得处处痕迹。 棠昭要演的角色叫小文,一个天才钢琴少女,是个盲人,由姐姐抚养长?大,家境贫寒,长?年住在筒子楼里,一架钢琴陪了她十八年。 姐姐含辛茹苦地奔波操劳,砸锅卖铁供她练琴,想把?她培养成?钢琴家。 小文成?了这个底层家庭里唯一可能?出人头地的希望。 因为要演盲人,棠昭最近为了提前适应一下角色,时不时就把?眼闭上,试图通过?触碰,听?觉,去感受这个世界。 摸一摸椅子,摸一摸门?把?,把?门?打开,再往前摸索着路。 紧接着…… 摸到了一个人。 高高的,身材很结实。 棠昭有点惊喜地笑起来:“你怎么还不睡呀。” 周泊谦歪着脑袋看她,温柔一笑:“在梦游?” 她的笑意僵在脸上。 睁开眼,棠昭局促到瞳孔紧缩:“哥哥……” 她赶忙解释说:“不是的,我要演盲人,在训练呢——你现在住家里了吗?” 周泊谦说:“期末周,没?什么课了,回来待两天。” 她面色还是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应了声:“好。” 他笑起来:“早点儿睡啊,大晚上这么一出怪吓人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