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森坐下了,没动筷子,对褚卫国说:“爸,让林下来一起吃饭吧,听说他从昨晚开始就不怎么吃东西了。” 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反正穆卓野听着不好受。 褚卫国哼唧一声,“他还想跟我玩儿绝食那一套呢?” “没有,”褚森说:“他主要嫌弃残羹剩饭,说咽不下去。” 褚卫国:“他矜贵个屁,老子把他嘴养刁了么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爱吃不吃!” 穆卓野给自己隔壁的空桌子整理碗筷,他十分自然地接了话茬,“叔叔,能精养是福分,我看挺好的。” 褚卫国:“……” 好个屁! 穆卓野就差把‘你不爱养我养的’意思写脸上了,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含蓄地低头笑了笑。 褚卫国起了鸡皮疙瘩,觉得冷,喝了口酒,故意不搭理穆卓野。 穆卓野瞧了褚森一眼。 这俩狐狸不知何时达成了共识,反正褚森把穆卓野带回别墅的目的可以说一览无遗了—— 反正亲弟弟的性取向掰不过来,那就找个好一点的伴儿。 不算鸡蛋里挑骨头,褚森看穆卓野就挺好的,就这么着吧。 “爸,”褚森给褚卫国添酒,“人多吃饭热闹。” 褚卫国喜欢热闹,这台阶算给下去了,褚卫国也打算下。他把钥匙递给季李李,“李李,去开门,让他下来。” 季李李眼睛贴在穆卓野身上下不来,她第一回 见这种款式的人,觉得新鲜,褚林说的没错,哪怕衣冠楚楚的包装,也遮不住野性的。 褚森不乐意了,“李李,你看什么呢?” 季李李拿着钥匙跑,跑了两步又回来,贴着褚森的耳朵说话,“不看了,你最好看。” 褚森耳朵一红,表面云淡风轻。 褚林饿久了,想吃饭,又想看穆卓野,才分开两天,感觉三秋未见,心痒难耐,记挂得紧,看见人了就想碰一碰。 可是碰不了,褚卫国盯着呢。 褚林叫了声爸,很自然的挨着穆卓野坐下,手没抬起来,垂在桌下晃,被穆卓野抓住了,捏在掌心蹭了蹭。 褚林喟叹,太舒服了,眉眼一弯,笑得好看,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的情绪。 褚卫国瞠目结舌,他在心里长久积累起来的死结在此刻突然松开了一个口子,好像就应该是这么回事。 褚卫国不傻,褚林也不笨,倔强得一脉相承,皆是吃软不吃硬。父子俩斗争了近十年的症结,如果从一开始能够好好沟通,压根就没徐江丰之类阿猫阿狗什么事。 想到此处,褚卫国再度郁闷了,闷头喝酒,一饮而尽。 褚林眨眨眼,说:“爸,你少喝点,酒多伤身。” 儿子是好儿子,吵过闹过,乖乖回家了,还是会关心人的。褚卫国绷着脸,没轻易把心里的高兴露出来,他不搭理褚林,把所有的话茬对准穆卓野了。 “穆……” “穆卓野,”穆卓野说:“叔叔,您可以叫我卓也。” 褚卫国十分僵硬地应了声哦,问:“看着年轻啊,多大了?” “属虎,二十三。” 褚卫国诧异,“闹呢,褚林他都二十八了!” 褚林不以为然,“爸,瞧你这话说的,性别这道坎都迈过去了,谁还在意年纪,再说了,区别很大吗?” 褚卫国嗤笑,“三年一代沟,你俩没代沟吗?能沟通得起来?” 褚林笑了笑,“沟通不了他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 褚卫国:“给我下马威呢?” 褚林讪笑一声,立马装乖,挑了一块肉夹褚卫国的碗里,“我哪儿敢啊,爸,您吃肉。” 褚卫国上年纪了,牙早松了,啃不动那块肉!他牙疼,偏头又看穆卓野:“二十三,还在上学?” 穆卓野坐得端端正正,“是,大四,马上要毕业了。” “什么专业?” 穆卓野有问必答,“种子科学与工程。” 褚卫国没听懂,脱口而出,“什么?” “主要在植物学方面进行研究。” 褚卫国还是没听懂,不好意思问了,显得自己多没文化似的,他说哦,继续往下走流程,“你家里干什么的?” “牧民。” 术业有专攻,褚卫国对这方面没有概念,他以为门不当户不对这事儿不好说,经济实力差距太大也容易在日后产生矛盾,容易有目的性。于是试探性地问:“放羊的?” 褚林打了个岔,开始科普,“爸,卓也家有树林的,还有牧场,有上千只牛羊。” 褚卫国嘴角抽,酒喝多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