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来,也什么也不能带去。只要有衣有食,就当知足。‘ 她将圣经捧在身前,谦恭的下了楼。 乔治在他的单人床上辗转发侧没睡踏实,睡意像是海浪,扑过来又退回去。 珍珠般的雨点打在他脸上,透蓝的浪潮里蕴藏着肥美的鱼群,海浪将他整个吞没,他站在海波之中,浪卷的中空一点点闭合,窒息感迎面袭来。 他慌张的坐起身来,喘着粗气,仿佛将刚才停止的呼吸补偿回来,冷汗像是蚊虫爬满他的后背。浴室里喋喋不休的传来流水声,白色的光源从浴室门缝里吝啬的抹了一道在地板上。 壁炉里的火啃噬着崎岖的木柴,为屋内提供源源不断的温暖。 乔治打开床头的台灯,阁楼的陈设在他朦胧的眼中渐渐清晰起来。门边的衣架罩上了弗雷德的巫师袍,看起来像是一颗风烛残年的枯树。 床边的窗户反射着昏黄的灯光,窗外的店铺后巷黑的严严实实,有雪花轻快的跑到光源底下又匆匆逃开。昨天凌晨,疯眼汉的守护神就从窗外飘进来,叫走了弗雷德。 弗雷德带了一瓶酒回来,摆在文件纷乱的办公桌上,鸢尾花边的相框旁。 相框里是弗雷德和乔治第一次打魁地奇的合影。他们两个笑得一脸灿烂,紧紧搂住彼此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击球棍向天空肆无忌惮的比划着,湛蓝的天空下还有一个金色的小点快活的飞舞。 如果轻轻用魔杖点叁下照片,配合一小段《溜冰圆舞曲》的哼唱,照片就会天空化为尖顶的屋梁,绿草如茵的球场淡出去,成了酒吧的卡座,入镜的人,由两个变成叁个。依旧不畏岁月漫长的笑着。 乔治套上晨袍,穿上拖鞋拖沓着走到办公桌前,他将桌上的灯也点亮。他拎起酒瓶,走到被层层迭迭的衣物铺满,已经看不到本来形状的沙发前。靠墙的沙发上一扇从外面看不进来的圆窗,可以俯瞰整个店铺。 他们把整个商店装修好后,站在这里看了很久。珠光宝气的各色商品堆在货架上,一切就绪。明明如此真实的场景,在实现的当下却给人飘渺虚幻的感觉,亢奋与惶恐争抢着身体,像立在浪尖随时都要跌进海里。 他朝本该五光十色的窗户看过去,只看到光源与黑暗争抢的形单影只的他不修边幅的倒影。他弯下腰在衣物山丘里,开辟出一小块地方,暗紫色的沙发终于露出部分真容。沙发似乎比床铺更能让人放松,他像是一只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里飞倦的鸟,终于在层峦迭嶂的山间找到一个休憩地。 或许只是因为浴室里持续不断的声响,让他感觉妥帖。他握着冰凉的酒瓶,迟迟没有将它打开。这是他和弗雷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成文的约定——单独行动后,为对方带一样东西回来,无论什么。 浴室的水流像是忙碌的山涧不知疲惫,乔治握着酒瓶的手,持续一个动作太久有些酸痛。他把酒放在脚边,感觉自己好像才从绵软的睡眠里清醒。他握了握僵直的手腕,发觉弗雷德在浴室里呆太久了。 他叫了声弗雷德,只有水声在回应他。 把戏坊的防御魔法得到过疯眼汉的肯定,他确信食死徒闯不进来。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不小心踢到脚边的酒瓶。玻璃跌在地板发出剔透声响,酒瓶在地板上来回滚动,酒液在瓶肚里来回晃荡。他俯身把酒瓶捡起来,放回到桌子上。 瓶身刚才没留意到的地方有一道干涸的血痕。 乔治跌撞着叁步并两步一下冲进浴室。 弗雷德低着头站在洗脸池前,用冰冷的流水搓洗着双手。他暗色的衣服湿了大片,不知道是血迹还是水渍。面盆里漫出来的水流了一地,不溶于水的暗红浮在透亮的液体上,沿着浴室的坡度,往下水口聚集。地漏的缝隙里还有几根没有清理的红色头发,被血液映衬得鲜活耀眼。 “弗雷德,你受伤了?”乔治关切的走到弗雷德身边,握紧他不住抖动的肩膀。 弗雷德终于抬起头来,飞溅的水花停在他的脸上,冻红的鼻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睛一定是吃过一捧血水,红血丝贪婪的浮出来缠上他的眼球。黄绿色的眼眸在看到乔治的瞬间停下了震颤,他的卧蚕向上拱起,挤出一道弯弯的弧度,“不是我的血。”他又低下头清理着指甲缝,挤压着从喉咙里出走的声音补充道,“也不是疯眼汉的。” 乔治扳过弗雷德的肩膀,弗雷德的双手脱离了冰凉的流水,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通红的双手无助的垂在身侧,水珠聚集向他的指尖,滴答滴答的往下落,落到地板上。 乔治一把抱住他,两个脑袋交错在一起。弗雷德的脸颊像是捂不热的寒铁,他的胸腔却如熔炉般剧烈起伏着,像是乔治外置的心脏奋不顾身的跳动,乔治都快忘了他和弗雷德是多久没有这样子拥抱。 他们一起研究出肥舌太肥糖的那天晚上,两人握着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