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昭宁兀自喝了好些酒,眼前的人影都出现重迭。同学里大部分都已经结婚生子,话题总是逃不过家庭和孩子,沉昭宁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融进她们。她拿起包在人群里找班长的身影,准备告知一声之后离场。 包厢的门却在此刻被推开,来人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短暂相接后移开。 是姗姗来迟的梁岁淮。 他一身正装,像是从某个会议中匆匆赶来,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沙发中央的班长最先起身,让出位置给他,“岁淮,这里!” 不知道谁把歌关了,她很轻易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些喑哑,“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情,来晚了。” 然后是窸窣落座的声响,和着空调吹出的冷风,安静却又刺耳。 “工作是正事,晚点也没事。” “是啊,你这开公司的总归是比我们这种下了班就万事大吉的打工族要忙很多。” …… 奉承的话一句跟着一句。 “没有,迟到是事实,我自罚一杯敬大家。” 他始终谦逊有度。 “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同学谁是谁吗?”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句。 梁岁淮搁下酒杯,一张张面孔扫过去,在看到沉昭宁时,顿了一下。他抿了下唇,没接话。 班长适时出来打了圆场,“别说人家大老板了,就是我,这么多年了,也有几个记不清名字的。”他扬了扬下巴,看向刚刚提问的人,“不信啊?那我问一句,江涛你说,咱班英语课代表叫什么名字?” 沙发角落叫江涛的男人挠了挠头,一时语塞,半晌才朗声一笑,“这还真不记得了。” “沉昭宁。”那声音顿了顿,“是沉昭宁。” 咚—— 她心里忽然被投下一颗石子。 湖水荡开。 昏暗的光线中,沉昭宁抬起头,再次和他目光交汇。 - 一个急刹把沉昭宁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是几个翻越栏杆,试图横穿马路的中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 梁岁淮神情严肃,他摁了下喇叭,那群学生慌乱地跑回人行道。 道路恢复正常通行。 “这个点跑出来,肯定是翘课。”因为之前在那所学校任职过,沉昭宁看了眼校服就知道他们是三中的学生。 “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沉昭宁点了点头,忽然开口,“你谈过恋爱吗?” 她话题转得太快,梁岁淮一愣,没答上来。 沉昭宁顿时了然,好奇心像起来的碳酸饮料,咕咚咕咚不停冒着泡,她追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路过一个红灯,梁岁淮手压在方向盘上,眸色微暗。 “我之前听他们说,你喜欢八班那个美术生。你们之前不是还一起回家来着。” 梁岁淮淡淡地说了句,“没有的事。” “那是什么样的,我有点好奇。” 梁岁淮看向她,目光像深潭,幽幽不见底,“为什么好奇?” 沉昭宁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好奇。 绿灯亮起,梁岁淮不疾不徐地踩下油门。 车内因为刚刚的问题再次陷入安静,路过一个商场,沉昭宁像抓到根稻草,她偏过头,“我想要去趟超市,可以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吗?” 梁岁淮看了眼后视镜,左转,把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