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视的视角,能看的清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以前她也是这样迷迷糊糊地用这个视角注视他的,隋恕总是在深夜才回来,背对她解掉领带,脱下衣服,沉默地去另一个房间清洗。 虽然他们之间早已不复当初,但是在天灾降临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脸,简韶还是感到莫名的心安。 她不得不承认,隋恕虽然不是一个能随时随地哄人开心的好男朋友,但是在关键时候往往非常可靠。 他很快通过曾经的同学联系上本地某华商会的副会长,商会有自己的华人救援小队,目前离他们并不远。对方承诺会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带,并提供食物和药品。 “你的长袖衣服在哪里?” 隋恕边问边按她的指示找到了衬衫和长裤,“洪水前后是疫病高发期,待会儿不要沾水,戴好帽子和口罩。” 简韶点点头。 他帮她穿上衣服和鞋子,又防患于未然地在鞋子外套了两层塑料袋。门外已经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应该是他们来了,”隋恕轻声安抚,“我过去一下。” “嗯……” 救援队进门,客厅里响起说话声。她听到隋恕说:“贵商会举办的赈灾义卖,我一定会到场。” “感激不尽。” ﹉ 暴雨短暂停歇,低洼处已成为一片汪洋。州政府和联邦政府都出动了救援组,但是食物药品供不应求,接连有商店遭到洗劫。一时人心惶惶。 电梯临时封闭,隋恕抱着她走安全通道下了楼,底下有橡皮艇等着他们。 一出楼道,满目疮痍。不少来不及撤走的轿车已经厚泥覆盖,不停有人痛哭着在民房的废墟旁呼喊alamak(天哪)。未坍塌的楼体里有蟒蛇和蜥蜴爬来爬去。 简韶在疼痛和恐惧中颤抖着,咬紧嘴唇。 隋恕用风衣将她的身体裹住,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是唯一可以抓住的坚实的稻草,“保护好自己的心理。” 没人教过她这样的东西,她也从未经历过自然灾害。消极的情绪有瘟疫般的传染力,当四周全是悲呼与痛哭,大脑也仿佛在不停地尖叫着。 简韶搂紧他的脖子,害怕地说:“你也不要看。” 他没有移开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掌,只是俯在她耳边笑道:“没事,我的命很硬。” 没被炸死,一路顺利地脱身,又幸运地见到她。 这时候,他们听到救援队员大喊:“不好!” 一股洪流冲击着向他们的方位冲来,队员努力稳定着小艇,却猝不及防地和州政府派来的另一只橡皮艇撞在了一起。 “啊——” “我的孩子!” “救命——” 两艘小船一起翻掉。 简韶惊恐地闭上了眼。 水流又深又急,散发着阵阵恶臭。石砾、碎木、垃圾混在浑浊的底部,一不小心就会划伤腿部。 另一艘橡皮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孩,女人在洪水里凄厉地尖叫:“孩子!孩子——我儿子!” 简韶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托在头顶。 “孩子在这里!”救援队员眼疾手快扯住了孩子的领子,才没有被冲走。 简韶却大哭起来:“隋恕!” 他的手臂肌肉因为承受她的身体重量而死死紧绷着。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他提前做了防护措施,不至于立马被水流中的杂物划伤。 周围的救援队员纷纷过来帮他们。 “你先放我下来——”简韶大喊。 “你不能沾水,”隋恕没松手,“我没事。” 团聚的一家三口在一旁嚎啕大哭,隋恕和简韶也被救上来。 下一场暴雨来临之前,他们终于抵达安置点。副会长做事很细心,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免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