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际,我在心里不停叫着那猴子的名讳,可偏偏口中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只得被他带着拥入燃了彻夜烛火的婚房,他像是在扮演某个角色,替我披上红盖头,又用玉如意挑起,抹去我眼角已经滴滴渗出的泪花,亲昵地亲吻我的唇角。 我再忍不下去了。不知何处来的勇气,猛地把他推开,少年措手不及,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上古神压铺天盖地向我倒来,我心神一止,所有思考的能力都被抹去,目光懵懂空白,所有反抗心思都消失无踪,被推着倒在龙凤锦被上,他的双手与我十指相扣,腕部压着我的,跨坐在我身上,低下身细细密密地与我相吻。 我不能反抗,像木偶人一般,眼眶里的冰凉液体颗颗砸落,坠入软枕里,渗进绸布中。我的眼里只有他,天上的仙人,我面前的修罗,执意要与我成婚的夫君,多重身份凝聚成了一个人影,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唯有那点朱砂痣还在摇晃刺痛,他的脸在闪动变化,一会儿是他,一会儿又是那金发的齐天大圣,一会儿成了别的人,我不认得。 头很痛,身子发麻,双腿间纳入陌生的物事,他是我的夫君,我行过礼的夫君。我抱着他的背,承受着冲撞和掠取,情火燃着丹田,脊柱黏附着食人般的快慰。 “夫君、夫君……” 我怎会与人成婚呢? “夫君、夫君……” 可这人为何与我行夫妻之事? “不!”我发出高吟,仰着脖颈,细汗星点掉落,热气蒸腾,一切犹如梦幻泡影,顷刻间皆散去无踪。 我再次从床上惊醒,大口呼吸着空气,身边空无余人,屋内装饰也一如平常并无不同。我颤着手摸上了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度,我触及了滚滚热泪。 房门开启,长指轻捻拂尘的谪仙踏入,我与他对视了一瞬,所有混乱的情欲记忆,破碎的风沙般的,全都涌了上来。 “醒了?”他向我伸出手,我本不想这么没骨气,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乖乖地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偏过头,半分不敢再看他,生怕被他发现那些我不愿再回忆的事情。 我开了口,嗓子哑得不行:“我徒弟们呢?” “用饭,你去瞧瞧?” 我点点头,逃避心理作祟,不动声色地绕过他,在他令我胆战心惊的似笑非笑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餐厅的位置,叁个徒弟坐在圆桌旁,确实在用膳,我又看了看马厩,确认了白龙马的安全。 其实早就饿得头昏脑胀了,我挪了过去,他们发现后,连忙起身给我让了个位置,我深感劣徒们关键时候还是蛮孝顺的。 悟净沉默着给我拿了副碗筷,安静地添饭布菜,而悟能则是眼珠转来转去,拉着我想问又不敢问,我是个急性子,看他那副样子就烦得很,催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师父,”悟能神秘兮兮地避开了他大师兄,与我咬耳朵小声密谋:“你觉不觉得大师兄今日有点怪?”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我就不得不分心去瞧,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没个正形的孙行者,竟然安稳地捧着碗吃斋饭,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给我,按平常他定是要与我斗嘴几个来回才肯消停。 “莫不是犯了什么病?”我揣测道。 我敲了敲他的碗沿,故意的,等着他不耐烦地训我,他却和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吃自己的。这也太诡异了,我不禁问他:“悟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家伙十分无礼,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评估回应我的价值何在,许是觉得不划算,干脆不理我,吃完把碗一放,拎着棍子就要走人。 气煞我也。我恶狠狠地往嘴里塞饭菜,分明那家伙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我睡了一觉起来,就和被人夺舍了一样,但我实在想不出谁那么神通广大可以把这泼猴给制服了,无奈只好接受徒弟有自己想法了这个事实。 悟净还试图安慰我:“可能是身体不适。” 我故意超大声喊道:“他一个破石头做的破猴子,能有哪里不舒服!” 孙悟空一个字不说,和门神一样抱着金箍棒站在外面守着,看了就来气。 那镇元子老神在在,坐在庭院里赏花饮茶,他倒是个不懒惰的,满院子种满了蔬菜瓜果,我无聊,但也不敢搭话,生怕这位不好惹的又要想出甚么新的折磨人法子,拿我开刀。 必然是有不可磨灭的恩怨,才会让他在梦里都不放过我。 我讪讪地笑,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从他身前溜过,他像梦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