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头发全湿并且只穿泳裤,显然已经开始训练了。 他要比赛了,他已经回去了,回到他以前的生活了。 开什么玩笑啊……顾云进不去,只能用左手猛拍透明的玻璃,但是可能声音过小并不能引起水泊雨的注意。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几次之后那抹身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转了过来。 対対対,转过来,看我看我看我。顾云在他看向这边的刹那,举起双臂朝他招手:“出来啊!” 水泊雨刚刚只是听到了响动,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促使他回头去找,但是瞧见顾云的瞬间显然还是愣了一下,心里不禁涌动异样情绪。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干嘛呢?”顾云隔着玻璃问,“出来啊。” 他怎么刚刚回家就开始训练了?心理和身体上受得了吗?还是说他已经和他爸妈交换了代价,他爸妈逼他重返赛场?两个人离太远,顾云连水泊雨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只能瞎猜。但他还是看到水泊雨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决然地转过身去,走向了正前方的10米跳台。 顾云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跳水馆内,水泊雨又一次回到他该在的位置,举起双臂,从最基础的101b开始热身,恢复了他的训练。水花飞起,造浪器永不停止。 顾风接到顾云的电话是在晚自习之后,果然都被自己猜中。那个跳水馆就是他们以前经常单独训练的地方,也是水泊雨从小接受爸妈单独教导的场馆。 “他什么时候走的?”顾风刚刚洗漱完,顶头的床平整如初。 “大概8点多吧。”顾云在车里捏着眉头,事态不容乐观,“这事有点麻烦了,他现在拒绝和咱们交流。” “我估计他明早会回来,但是这件事不能太着急问,他现在抵触情绪很重,不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得慢慢来。”顾风推测他明天肯定得上课。 说完之后,两兄弟都很安静,愁云同时停在双人的头顶不肯散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 “你……” “你……” 开口时又撞在一起,顾风并不想要这种毫无用处的默契。“你先说吧。” “好。”顾云也不客气,“陈智明那混蛋该有个了解了吧?” “我也想说这个。”顾风若有所思,“不想吓唬他玩了,也没那个时间了,我这边还是比赛要紧。你要是没时间可以不去。” “有啊,我现在最有时间了。”顾云苦笑了一声,现在正有一脑门子的闷气萦绕不散,正发愁找不到地方泄愤呢。 等到水泊雨返校已经是周二上午了,陆水隔了好几天没见着他,感觉像是隔了好几年。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対于好朋友的任何改变都点点滴滴记在心里,只是装作看不出来罢了。等到下午训练时他陪着水泊雨去补3000米的队测,而其余的队员都在健身房训练静态核心。 负责测试的人还是路助教。 “放开拳,下一圈放开拳,别捏那么死!”路乐在水泊雨跑过眼前时高喊,“速度慢1秒,冲一圈!” 一圈200米,每个人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终点线才能顺利合格,路乐并不喜欢这个工作,心累,恨不得亲自上场替孩子们跑。水泊雨跑过去还笑着和他比了个v字手,可他暂时没有快乐的心情,所有注意力都在手里的秒表上。 “有点卡。”又一圈过去,路乐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一圈时间太刚好。 “路助,您别喊了,嗓子疼。”陆水给他拿着保温杯,陪着他数圈。 “上火啊,看你们训练就上火。”路乐说,虽说这些孩子个顶个都是国家一级或二级运动员的专业水准,可教练这个工作的主旋律就是上火。好在旁边还有一个小棉袄陪着,时不时和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等到水泊雨又跑了一圈,陆水发现路助教又在摇头了,八成这回的成绩过不了合格线,路助教已经开始考虑在哪一圈放点水,给他提提速度。 “路助。”憋了好久,陆水忍不住碰碰他。 “怎么了?”路乐转过来问,“又找你队长啊?” “不是,我不找。而且我也没有经常找他。”陆水赶紧撇开关系,“学校対我们下一赛季的安排计划审核通过了吗?” “啊?不知道啊。”路乐趁人不备开始改水泊雨的秒数,反正就是个普通的队测,只要不赶上明志鸿大排查就行,“应该快了吧,不是这个月底就是下个月初。”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