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想要她,趁早退步抽身!你又不把人带走,又不撒手,你想什么呢?这不是你会干的事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仙姑本是被祝缨说动的,此时说:“老三,她要的咱给不了。放手吧。你给她安排的好人家,能是什么高官公子?人好不好的,咱在一边看着,能帮就帮一把。你得自己上岸,才能救水里的人。” 祝大也说:“你都不要这婚事了,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是啊,花姐凭什么听她的呢?她尚且不能对花姐说实话,怎么能让花姐闭着眼顺着她的话往坑里跳?再说,她爹娘的打,真能白挨吗?不现在还到沈瑛脸上,还是她吗? 祝缨脸上阴晴不定,说:“我知道了,我这就把婚给离了。” 金良道:“真的?你办得成?” 祝缨叹了口气,对金良道:“呐,她舅舅的仆人打了我的爹娘,现在伤痕还有一些,验伤也不算全无痕迹。就算眼前没有,还能诈伤,反正是真的挨了打了。与沈瑛撕破了脸也没什么,早就没情份了,不过碍着花姐。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沈瑛,沈瑛要脸,冯家要脸,也必不会硬赖这门亲事,不管我是祝三还是祝缨,他想必也不会挽留。真想要胁我,我就上京兆府,京兆大印一盖,一别两宽。哪怕翻出咱们的老底儿来,我本也没个做官的命,从小吏做起已是不错了。” 金良道:“这不就好了吗?是她自己命不好,要怨,就怨命吧,不能怨你。” 祝缨苦笑,这件事儿,她还真没有个两全的办法,她说:“我只怕她不怨我。” 金良问祝缨:“能走吗?” “能。” 金良自觉办了一件好事,说:“走吧。” 没有多余的马给祝缨,金良也就不骑马,两人并肩出了金家。 金良看了一下祝缨,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哦!这小子的衣服有点小了。心说,这可来不及弄合身的换了,不过他模样周正,还能看。 金良总担心祝缨会被风吹倒,步子都放缓了一些,边走边跟祝缨说话,不再提什么亲事。他很为郑熹解释了一番,怎么写信给了钟宜,没想到钟宜也是个废物,竟然没办成,等等。 祝缨安静地听着,她相信金良说的是真的,也相信钟宜确实去办了,不是她有多少份量,是闯祸的周游份量十足罢了。 只是周游这回也没能完全脱身。 祝缨轻轻耸了耸肩。 …………—— 等到了郑侯府上,金良带着祝缨从偏门入。金良对这里很熟,与路过的仆役们开着玩笑,年轻的男仆们叫他“叔”也有叫他“哥”的,还有年纪更小一些的叫他“伯”。 一路几乎不见女仆。 祝缨一路留意,这个府邸很大,比府城陈府还要气派一些。她曾在京城逛过一些时日,所见比这处更好的宅子并不多。 正月末,花木都还未发芽,枝子却都修得规规矩矩的,有两株古松针叶深绿,傲然而立。 金良带她到了一处屋子前,说:“这是七郎的外书房,你站一下。”他先进去通报,很快,里面陆超出来笑道:“快来!”对祝缨挤眉弄眼的,比了比祝缨的个头说:“你长高了!” 祝缨面无表情,故意踮了踮脚,因为陆超个头并不高,她这是小小嘲弄了一下陆超,气得陆超瞪眼。 进了书房里,就被一股暖气包围了,这炭盆烧得比祝缨经历过的都暖和,鼻子一痒,她打了个喷嚏。郑熹道:“着凉了?”示意给她一块手帕擦鼻涕。 祝缨接了,擦完了鼻涕,说:“是屋里热。”把手帕放到了一边,老实站着。 郑熹道:“坐吧,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了?” 祝缨听他的口气不像生气,居然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亲切了一点,也就谢了座。郑熹又对金良示意,金良这才坐下。 郑熹道:“长高了一些。” 祝缨平静地说:“过年了嘛,长了一岁。” 郑熹并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