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 金良叹了口气:“就是为那亲事来的。你看三郎,好吧?” “那是当然。我看那一家子,他才是有主见的人。” “唉,开始瞧他滑头,后来才发现他有苦衷,是个能扛事儿的人。咱们要有个闺女我都想送给他!” “怎么又说这个了?” 金良道:“七郎是我旧主家的少主人,对咱们也没得说,你爹前番有事还是他出手相助。” “那是。” “这一个是故主,一个是朋友,我盼着他们两个呢能好好的相处。本来也没什么,三郎尽有本事,七郎尽有眼光,处着处着总有能看对眼的时候。” 金大娘子道:“我看他们挺投缘儿的,不然不能叫你照看三郎一家。” 金良摇摇头:“你也知道的,七郎有本事、有身份,想体贴周到的时候比别人周到一百倍,可你看看他怎么安排的三郎?我虽不知道怎么样对三郎最好,但我知道他能为三郎筹划得更好。你说,为什么三郎还是寄住在咱们家?” “嗯?三郎虽好,也是个外地小子,安排他住到咱们家、我好好的照顾着,还不够好吗?” 金良道:“我觉得还能更好,可是我笨,想不出来。要说读书是正途呢,他读的又不是那些个书。” 金大娘子问道:“那又怎样?” “唉——三郎的亲事是个累赘。倒不是说他不能娶妻、不能与冯家女儿结婚,是他得向七郎表白了立场——他得做出来、不是说出来——才能得到七郎的信任。只有七郎信任了,才会用心帮扶。沈瑛呢,又横插一杠子,又想要、又不想要的,三郎呢,看着做事干脆,又儿女情长了些。我今天就催他快刀斩乱麻。” “那你也没办错呀。” 金良道:“三郎答应了亲自去退婚。我对七郎说了,七郎很欢喜,也不叫他现在就做吏当差了,要安排他从官儿做起。这两样的仕途可是天差地远!” “这是好事。”金大娘子京城人,当官的门道也能说出一二来,从吏开始做起再当官的,在官场上就容易受鄙视。起手就做官儿的,就比由吏做官要好。清流官出身,品级再低,前途也比别的光明。 “可是你看他的爹娘,就要为儿子操心,干出这件事儿来了。我只想他们说一说儿子,哪知他们自己干了呢?” 金大娘子道:“这倒是了,他们说过不愿意高攀冯家,也不至于使这等苦肉计吧?咱们看三郎好,两家门第确实不般配,冯家还能赖上了不成?” 金良头疼地道:“但愿三郎别想岔了,只要埋怨我就好。都走到这一步了,千万别又迁怒七郎,那先前的功夫就白做啦。” 金大娘子也吃不准,说:“不、不能够……吧?三郎脾气挺好的一个孩子。” 金良道:“那小子主意大,又犟,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七郎等到现在也是因为这个。” “啊?” 金良长吁短叹,想起了他不断追问之后郑熹的回答:“太有主见的人,难以令人放心。” 还好郑熹是个有些自负的人,祝缨年纪又小,处得长了自然就能亲近而令人放心了。 金良又焦虑了起来。 金大娘子见金良脾气下去了,她的胆气又上来了,道:“瞧你那个样儿!等我去听听。” “你别……” 金大娘子道:“你懂个屁!”打开衣橱,拿了自己和金良各一套家常衣服,搭在衣架上。又翻了几条干净的白布拿剪子隔一寸剪个小豁口,一条一条撕好。 将衣服搭在胳膊上,布条拿在手里,金大娘子道:“小丫,打盆热水端着,跟我到前边儿去。” …………—— 金大娘子带着丫环去前院厢房,先往张仙姑房间去。不出所料的话,一家人应该都在这里。 她没猜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