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穿绸,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虽然是布衣,却都是全套的,衣裳也不旧。还带着车马。 为首的先递上了拜帖,再说:“求见此间主人家。” 金宅这里,金大娘子就先不安,她也没见过丞相家仆人,分辨不清真伪。祝大、张仙姑就更闹不清楚了。 还是祝缨出面接待,她说:“咱们也不认得相府的人,实在分不清真伪,还请等大哥回来了再说。” 相府的人模样很有礼,态度却很坚决:“还请小郎君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委实是相公有请。” 金大娘子等人都怕她得罪了这些人,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应付相府之人。金大娘子道:“我家官人去了郑侯府上,你们有事,等他回来再说,我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 管事道:“娘子何必自谦?既来请,就是有理由的。” 金大娘子没了对策,祝大和张仙姑也没了到冯夫人门上闹的那股勇气,都有点怯了。 祝缨道:“哦。来福,关门!送客!” 管事惊讶道:“小郎君,您这是?” “为难你们下人。”祝缨面无表情地说。 管事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忙陪笑道:“是小人不懂事儿了,还请小郎君见谅。” 祝缨道:“你很懂事,是我们不懂事了。你也不必与我这不懂事的说话。”叫关了门,随便他们爱哪儿呆哪儿呆着去。 管事的没料到世上还有这样不卖面子的人,小兔崽子十分难缠!真是年纪越小,越不懂得畏惧! 正要强行将人带走的时候,一班差役又赶到了门上:“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金宅的人都放心了,自称相府管事的人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京兆府是王云鹤主政,他派的人来了,事情就得由着他来办了! 金大娘子问道:“不是万年县吗?我家官人去了万年县了!” 差役很客气地说:“原本是万年县的案子,然而天子脚下纵火,藐视法纪,王大人十分重视,就接手了。” 张仙姑也敢说话了:“那这些人?” 差役又问管事是什么人,管事也只好说了。差役道:“正好,苦主有了,嫌犯也有了,你也与我一同往府里走一趟吧!” 金大娘子是个命妇,不好跟差役等人一路走,免教人说闲话,最后还是坐了相府带来的车一同去了京兆府,祝缨亲自赶车。相府的人陪在车边走,管事的给个年轻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这小子一踮脚就跑回府去报信了。 路上,祝缨给了差役一点钱,向他打听:“这一家老小,都害怕,不知道案子究竟怎么样了呢?” 差役道:“你们是原告,怕的什么?如实说就得了。” ………… 时隔不久,祝缨又见到了王云鹤。 京兆尹相召,金大娘子这样的命妇也来了,陈萌这样的公子也到了,连金良都从万年县赶了过来。陈萌冤枉得要死,祝缨还要问候他一句:“大公子,你好。” 事涉官员,京兆尹也没有公理审理此案,只在京兆府的大堂里,给双方都设了座,让他们将话说清楚。 祝家一家三口是普通百姓,没有座位,祝缨就站在了父母身前。 王云鹤还记得她,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也在案子里了?” 祝缨答道:“我是借住在金大哥家里的,正遇到了失火的事儿,金大哥早上还在营里,我就帮忙跑个腿儿了。” 王云鹤又问她身份、籍贯之类,必要将她的来历弄明白——寄住在金良家没问题,看起来也不像穷鬼,怎么就不肯认真读书呢? 祝缨也老实回答了,是才入京的,并没有家产。 王云鹤又问他与陈萌认不认识、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祝缨也不提花姐的事,就说跟陈萌是同乡,一道上京来的。王云鹤又问金良与陈萌是什么关系,金良道:“新任的大理郑家七郎是我旧主人家的公子,年前他领差南下,刚巧派了我同行,因此认识的。就是前头钟尚书办案的时候,发现了陈相公家二公子诅咒大公子的事情。” 王云鹤突然指着祝大和张仙姑问道:“你们的脸上,怎么回事?” 这家儿子与父母的气质迥然不同,父母脸上还挂着彩,王云鹤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儿,祝缨入过狱,难道父母也遭遇了什么? 祝大和张仙姑在王云鹤面前畏畏缩缩,话也答得不太全,只敢说:“叫人给打了。” 王云鹤容不得京城治安不好,逼问是什么事。祝大先顶不住了,他一上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