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了十月。这样新妇还有时间熟悉一下新家,方便新年的时候走动。 祝缨一得到消息,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贺礼送到了郑熹手上。三间铺子,在她手上多呆了一个多月没来得及给,这可不好! 她把房契送到郑熹家的时候,郑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笑问:“这是什么?” “府上添人口,不得多些产业么?”祝缨说。 郑熹打开一看,道:“我说你整天都在忙什么呢!将手上的事做好才是真的。这些事儿不是你现在最该干的。” “正事没耽误呢。” 郑熹不过一提,说完也就过去了,转而开起玩笑,道:“你现在就把这个拿来了,等到正日子那天,我看你拿什么来充门面?”他也知道祝缨没多少产业。 祝缨道:“到时候呢,我就以大理寺的名义再送一份儿。” “噗!”郑熹笑了,“淘气!”然后很正式地对祝缨说:“你也该好好经营经营家业啦。” 祝缨道:“我今年又添了二十亩田。” 郑熹摇摇头:“多一点也无妨了。” “是。” 又问郑熹正日子是什么时候,得到了确切的日子之后,祝缨问:“要我做什么么?” 郑熹道:“到时候穿戴整齐,过来喝……不要喝酒就行了。” “诶?迎亲不得有人跟着吗?” 郑熹嘲笑道:“你?迎亲要挨打,要吟诗!”挨打,祝缨一准儿能躲开,然后把上司留下来挨岳家女眷的捶。吟诗……祝缨的文采在刘松年面前就是挨捶的料。要她何用?! 郑熹已然借了几位才子,连同自己的族弟郑奕一起坐男傧相,应该可以凑合凑合了。 至于郑府迎宾之类,就更不能是她了。身为下属为上司做事是应该的,但是如果上司家族庞大家事不缺人的时候还跟着蹿上蹿下,仿佛在执僮仆之役,那两人一块儿要挨骂。祝缨还要被骂得更惨一些。 祝缨顶好是跟邵书新他们一块儿坐在那里充场面,与一些差不多的官员们同席,也算是为郑熹做事了。 金良温岳这样的,是从郑府出去的官员,倒是可以帮更多的忙,跟郑府仆人一起干事都行,这叫“不忘本”。郑熹也没安排他们干粗活,而是让他们跟着自家人一起迎宾。 到了婚礼这一天,大半个京城的权贵都来了,整个郑府忙得一塌糊涂。祝缨没有先入席,她先猫在一边,跟邵书新站着聊天。邵书新道:“你怎么不去坐着?” 祝缨道:“你不也没去?” 俩人都是土狗,祝缨只能认得一些近年来从宫门经过的、上朝的大人,邵书新没有一个杨六郎给他指着人说闲话,认得的更少。两人都抓紧这个机会,听迎宾唱名,好尽量多的记住一些人。 就算记下了他们,一时也难以搞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人站在一起,直到被温岳发现将二人赶去坐好:“你们俩干什么呢?快去入席了!” 他们才要走,就听到一声唱名——郑熹他姑父也来道贺了! 祝缨道:“郑大人有几个姑父?” “废话。”温岳低骂了一声。就这一个,郑熹的姑母跟段家散伙之后很快再嫁,今年跟着丈夫回京了! 这位“姑父”外任不是地方官,乃是一个驻扎的将军,是以祝缨之前在大理寺也没跟他打过交道。如今也凑不到人家跟前去——郑家真正的亲戚们个个身份不凡,不是她能凑得上去的。 她不必非在这个场合硬凑上去介绍自己,高阳郡王还让她帮过忙呢,之后如何?也没拿她多金贵不是? 她慢悠悠地坐着,吃饭!心说:反正今天没我什么事儿!有事,也是以后的事了。天儿这么冷,谁耐烦迎来送往的?还是坐着吃些热汤热水的舒服! 她就看着新郎倌儿穿梭在酒席之间,与众人应酬,还往她们这一桌转了一圈。对邵书新说:“成了,郑大人今天再没功夫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