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我的兄弟里要是有段琳这样有脑子的好了!他道:“你我两家世交,何必重礼?” “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两家哪有那么深厚的交情?但是一个爱演,另一个又给他搭戏,一递一递的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李泽是不肯接这个事的,把段婴他五叔弄进京?以现在的情势,提了也是白提,还要挨训。就算弄进来了,他是劝段智还是对付郑熹可都不好讲。李泽现在内外交困,自己家的兄弟还没重新收伏就再惹郑熹?他是不愿意的。 哪怕他总有一点疑心,总觉得那个拿着他的玉佩去他家里报信的人极其可疑!按日子算,当时祝缨应该差不多到了。然而祝缨的身形、声音又全然不像。祝缨不假词色,也不给陈萌面子就当面拒了他,也让他心里憋屈得慌。 不过,哪怕有诈,他也不会给段琳当枪使。 段婴再三说:“家父也知道眼下并不是好时机。您看什么时候合适,都可以。如今旁人避我如蛇蝎,还望世叔垂怜。” 李泽与他打太极,道:“你伯父太冲动了。” 段婴坦诚地地看向李泽的双眼:“伯父固然冲动,可世叔真以为这事儿出在伯父身上吗?” “嗯?” 段婴道:“事情已然过去了,多说无益,反而耽误以后的事。家父与小侄担心的正是‘以后’。那个祝缨,那是一个想做一番事业的人,凡想做事业的人,就易生事。 恕小侄无礼,譬如王丞相,他做京兆尹的时候要做出一番事业,京师权贵束手。这个祝缨纵使不是郑大理的先锋,他那样的人才想脱颖而出也是人之常情。他又会做什么呢? 只怕以后大家都还会有艰难的日子,根源就在他的身上。此人行事出人意表,难以预料,也是一个不听人劝的。” 李泽道:“区区一个……”黄口小儿。 段婴微笑地看着他:“果然区区?我以为是人杰。”他不带情绪地评论祝缨:“精明果敢。不必与他有仇,又或者得罪过他的恩主,只要有需要,他就会露出可怕一面来。以后……” 李泽轻吸了一口气,道:“可真是个麻烦的人啊。” “是啊……” 李泽没有接话,段婴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良久,还是段婴先忍不住了,轻唤一声:“世叔。” 李泽道:“哦,留你太久啦。” 段婴低声道:“打扰世叔了。那件事……” 李泽轻轻摇头:“难办。政事堂震怒,你们以为交出一个于四就算完了?” “所以伯父也罢官了。” 李泽道:“念你叫我一声世叔,劝你一句,别乱动。” 段婴看着他一脸的平静,终于道:“五叔的事不成,那个祝缨——” 李泽一挑眉,段婴苦笑道:“世叔恕罪,这一回面子折得太厉害了。” “只是面子?”李泽微笑着让段婴把礼物也带走。 段婴道:“便是世交相处不拘小节,也没有送了礼物再带回去的。如果五叔不能回来,还请世叔帮一个小忙。” “嗯?” 段婴道:“父亲不便亲自上这一本,请世叔择一合适的时机,奏请将京中各部各衙之年轻官员外放出去历练,只要这一本,您不须指向任何人。剩下的事自有别人去做,他们空出来的位子,会有许多人想要的。世叔,这个小忙总是可以帮的吧?” 李泽的脸上显出一个很短暂的明悟表情,旋即平静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聊下去,李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