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眼眶湿润地问县丞:“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县丞道:“什么如何是好?你们才在县衙里没听县令大人的话么?” “可是这……” 县丞心道:你们现在想到我了?之前可没见你们对我有这么尊重啊! 主簿道:“这打得确实惨了点儿。” “父老”们呜咽一片,一群男人哭得眼泪鼻涕往下流,县丞道:“你们以前做得也太过了。” 县丞已经想明了,县令愿意立威当然是好的!县令立的是官威,他县丞也是官!他狠狠地瞪了主簿一眼,恨不能骂主簿一顿。 “父老”们听出他这话中味儿有点不对了,都求县丞:“您给我们指条出路吧。” “出路?你们还没死心吗?!”县丞厉声道,“还想拿捏长官?!” “不敢,不敢!” 县丞这几年都没有今天这样畅快,他心情好了,却也不想跟“父老”们把脸撕破。 他放缓了声调,轻声说:“雷保,你也不冤枉。你怎么就不会看看眼色呢?县令大人都出了告示,你还想私下殴斗,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岂能叫你好过了?” “父老”中也有为雷保父子说话的,说他:“必是一时忘了,一后再也不敢了。可是如今这官学、衙里的差使这……” 县丞被逗乐了:“叫你们自己选,还不够宽宏大量的?自打大人到了福禄县,除了头天打了个照面,诸位父老眼里还有县令?还有朝廷?你们厉害得很!” “父老”们跪下求饶。 县丞道:“我看打得还是轻了!怎么方才县令大人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吗?他已说了‘既往不咎’,这就不错啦!你们呢?非要往前扒拉着过去的日子不放?是想等着他与你们算一算旧账?你们经得起清算吗?!” 别说本就不清白的,就算是清清白白的,这些地方官的手段也能逼死无数富户了。 县丞十分生气了!这些混蛋,夜宴时唯唯诺诺,宴散之后跑到他家里来!是想要鼓动他同县令大人作对吗?刺史大人都拿县令大人没法子了,要是叫县令大人知道他们到了我家…… 县丞奋力一拍桌子:“你别起歪心思!” “父老”们都说:“不敢。” 县丞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吗?一肚子的鬼主意!我话放在这里,都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吧。” “父老”们没有人撑腰,只得讪讪地离开,主簿却留了下来。他与县丞对坐,问县丞:“老兄你拿定主意了?” 县丞道:“什么就拿定主意了?咱们一向不是遵守朝廷法度的么?县令大人又没违法。” 主簿笑道:“那倒是。不过,这年轻人确实容易生事哈。” 县丞叹了口气,说:“我是宁愿祝大人整顿本县的。没有县令出手,咱们管理本县少了点名正言顺的味道。你想想,这几年这些士绅对本县官员确实不算是十分尊重,竟是要分庭抗礼了,你我又拿不出手段来弹压。为什么?不就是少了这么一个名份么?占着名份的那个人他又不动手。” 主簿道:“不错,不错,是有些憋气。这些不懂事的东西,竟想爬到咱们的头上了。” 县丞笑道:“所以啊,现在有他们哭的。” 这一头,县丞、主簿决定不管“父老”了,犯不上,又不是自己亲爹,凭什么让他们为这些士绅与县令硬扛呢? 主簿低声道:“他们要是向祝大人告发咱们索贿呢?” “诬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县丞低声说,“咱们又不碍大人的事儿。” “现在就看这些人怎么跟祝大人掰腕子啦!” ……………… 县丞也料错了,这些“父老”见他不动了就没打算跟新任县令掰这个腕子。 县令太凶,走的就不是斯文的路数。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从来民不与官斗。一个软蛋,他们还能想想,逼得太狠他们就不得不反抗,新县令这个人又不软也没现在就要逼死他们,他们根本无法下决心抱团反抗。 “父老”之一张翁道:“这小县令城府很深呀!雷保,你这是自己不懂规矩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