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至于要商谈的事,苏媛道:“事情还要我阿爸自己说,对县令不会很难的。” 祝缨道:“好。”难的她肯定不会答应啊,啧! 阿苏洞主下山的日子约定在五日后,祝缨先回县城准备,苏媛去寨子里汇报。 ………… 祝缨这边命人准备了几辆大车,都是平板车,一车一车放满了人,一路将人拉到了县城。然后由司户佐一一登记,各分一类。县衙地方不够,正好流人营已建得差不多了,里面虽然没什么家具,居住的条件却比山上奴隶居所强得多了。 司户佐与营地监工将人各按籍贯分好,直到此时他们才确定是真的回家了,一时哭声四起! 有几个伪称自己是别处被掳的人高声叫道:“我是本县人!我是本县人!我姓张/王/李/赵,某翁、某郎君是我叔祖/叔父/亲戚……” 司户佐好气又好笑:“你倒机灵!”又觉得他们可怜,少不得重新登记过。 因各乡大户几乎都在县城有家人居住,司户佐往县衙里报了信,不多时,祝缨就安排了各户来认个亲。他们未必相识,但是可以“叙家谱”,一叙家谱,某代某祖,大约也能知道是不是自家人了。 祝缨也过来看一看情况,她只说一句:“今天就算回家啦。”下面又是哭声一片。祝缨道:“来认一认吧。” 又是一阵叔伯兄弟侄的称呼乱飞,各位大户也不好意思推拒他们上前拥抱哭泣。也有人哭儿子被活埋了的,也有人哭老婆在逃跑的时候落下山崖跌死的。祝缨都安静地听着。 直到一人说:“叔,我想家,我娘怎么样了?” 此人是另一位乡绅的族亲,姓王,十来岁的时候走路上被掳走了家里就剩下个老娘了。至今已有十年,他还活着,老娘是死了,家里的地也被族里拿走了。 他叔含混着,祝缨都听在耳里,知道麻烦这才开始。 果不其然,第三天就有人到衙门里来告状,说这个不是王家族亲。并不是所有人都盼着族人回来的。 王翁无奈,只得到县衙来求祝缨:“大人,当时以为他家绝后了,族中公议的,地已耕了这许多年。大人判他还回去是好判,这几亩田还给了他,只怕他在村里也住不下去了。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大人总不能一直派人看着他吧?那地,别人已种了十年了!” 祝缨道:“我把人赎回来,不是为了让他再被人逼死的。” 王翁一脸的惶恐。 祝缨道:“你先回去,我自有道理。” 王翁道:“是。” 祝缨很快就将这起案子给判了,她先命人去查访,此人究竟是不是王家失踪的那人,如果不是,判个冒名顶替冒领家财,直接送采石场去。如果真是王氏族人,她也决定先进行调解。王翁说的也有道理,一族聚居,卖个地都得族人先买,本领稍差一点的人得罪了族人想活下去真是千难万难。 探访的任务交给了本地人童波,童波找到了王氏子的舅舅、姑母等人,几人都共同确认了王氏子身上应该有的表记。两下一对,验明了正身。 祝缨再来调解。 她先说王氏族人:“孤儿寡母,十来岁一个儿子路上就丢了。事情过去十年,这一桩陈年旧案我就先不追究了!巧了,这孤儿名下还有二亩地,不认他,地就是无主,就是族里收回。别当我不懂!” 王氏族人俯首。 祝缨又召来王氏子,问明是否有人谋害的他,如果有,要说得出证人。王氏子也说不出来。祝缨也不能确认就是“吃绝户”,就要按照“意外失踪后财产为人所看顾”的情况来处理了。 祝缨便说:“十年了,你的地没人管也荒了,他们耕种、完粮纳税,这十年的出息你不能讨回。他们为你看管田地,十年来耕作不息,费时费力,你也要付些辛苦钱与他们。念你才回来,不必一次付清,可逐年还算与他们。”辛苦钱也不算离谱,就照着朝廷的税率付。 王氏族人知道这县令的厉害先都认了,王氏子还要争两句:“大人,都我的,不给他。” 一旁的王翁见状,飞快上手将这傻小子强行按住了,说:“大人明断!” 有王氏子的例子,接连有人想讨回自己的旧业。只是其中有些人是假冒他人的姓名,就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