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县令大人都买过我家的……大人?!!!” 二人慌忙就地一跪,祝缨蹲在他们的面前,问道:“甭跪了,跟我说说,这字儿,谁写的?” 男子不好意思地说:“是小人……” 赵苏和苏鸣鸾兄妹两个也见祝缨蹲下了,也只得一同蹲下,听那男子说:“胡乱写的,错、错了么?小人不敢再写了。” 祝缨道:“没怪你,只管写。今年的橘子甜还是酸?” 男子道:“今年侍弄得用心,想着大人万一再买我家的呢?肥也足、插枝也好,甜!”他大着胆子,将一筐橘子往祝缨面前一推:“这些送给大人了。” 祝缨笑道:“公然行贿啊?” 男子没听得懂“行贿”二字的意思,却说:“今年收成好,都是因为有了大人,吃几个橘子,应该的。” 祝缨还是要跟他买,不多买,兜里摸出两文钱来。男子将钱接了,扔到妻子腰间的一个小包里,说:“二五一十,你数十个。” 女人说:“他就照着识字碑扒下来的几个字儿,又会算一点数了。多了也不用,咱们也用不到。” 祝缨指着木板,问道:“这个也是从识字碑上学的?” 两人肯定地说:“是!” 祝缨确定,“桔”字不可能是识字碑上的字,苏鸣鸾也说:“不对呀,这个字没有的。” “橘子嘛!”女人不高兴地与苏鸣鸾争辩道,“就是这样写的。” 苏鸣鸾也有点吃不准,问祝缨:“阿叔,真有这个字吗?我怎么学的不是这样的?” 赵苏也摇头:“不对,这是个白字。有秸秆,有桔梗,没有桔子,音也不对。没有这个用法的。” 苏鸣鸾道:“那我没学错,还以为我记错了呢。” “现在有了。”祝缨说。 表兄妹都愕然。 祝缨对女人道:“板子卖不卖?这板子卖我,我还把你这一担橘子都买了。给你一贯钱。” 女人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大人,我们都是粗人,怕是字也写错了。自家两筐橘子,也不值钱的。今年能糊上口了,不敢多要钱。” 祝缨道:“那好吧,这一贯钱我给你记账上,明年从你家税上折取,想折成米或者布也可以。你明年可以少交一匹布。” 女人喜道:“哎!”又说,“那……不值一贯钱的。” 祝缨道:“我说值就值了。以后呀,我看这人字可以这样写的。”她将板子拿到手里,看一眼板子,看一眼橘子,再看一眼苏鸣鸾,心道:这可真好啊! 买了橘子,祝缨就不再闲逛了,让这男人担了橘子送到县衙,再把苏鸣鸾和赵苏带到了签押房,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赵苏问道:“义父,这真的不是个白字吗?” 祝缨笑道:“什么是白字?嗯?” “呃……” “我说它不是,它就不是。你看它有个‘吉’,挺好的。” 苏鸣鸾拍手道:“阿叔又想着卖橘子了。” 祝缨道:“穷啊,没办法。” 苏鸣鸾道:“可太操心了。” “唔,收成都从操心来的。你们两个,各写一篇文章过来。” 两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从“白字”转到了“文章”了,苏鸣鸾问道:“什么题目?” 祝缨道:“总说奇霞的意思是美玉,这个来历有什么故事吗?族里没有史官,讲古的老人总是有的吧?你就写一写这个。大郎呢,拣你拿手的诗词文章作一篇出来,不拘题例。” 两人道:“是。” ………… 祝缨给苏鸣鸾表兄妹派了作业,将顾翁等乡绅又召了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