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哎!大人,这边请。”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了,回去又走了一段长路。太阳西偏,祝缨等人到了他的院子,马还没牵去饮水,祝缨道:“哎?以往我怎么没见过你?” 黄管事一怔。 祝缨站住了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黄管事眨眨眼:“大人事务繁忙,哪有功夫见小人呢?” “哦,你们这儿耕牛还够么?” “勉强支应。” 祝缨道:“不对呀,这些里正、村长我都见过,每年秋收我都要亲自督查。县衙为各乡贫户担保租牛,也是要由里正、村长来领。我没见过你。怎么回事?你户籍在哪里的?以前交没交过税?服没服过役?” 黄管事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修渠变成查户口了。明明都看到地方了,不是吗? 祝缨也不跟他废话,一声令下:“拿下!” 管事大声喊冤,祝缨道:“去,叫几个村里的人过来。” 再往村里找人来问,他们本来就没在户籍上,再狡辩也辩不上来。何况一般的农夫也不知道怎么狡辩,就只会死咬着:“我不知道啊,他们来收,我就交了。” 祝缨名正言顺地把黄管事一条绳给捆了:“带回去细审!” 黄管事喊冤叫屈:“大人,大人,我是黄大官人的人呐!” 关丞一脚踹了上去:“大人面前,我看哪个敢自称‘大官人’?!” 黄管事道:“就是那位黄家十二郎啊!他是林翁的女婿!好大家业!您不是知道吗?” 祝缨道:“账在哪儿?” 黄管事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只管说自己真的是黄家人,啥事儿都没干。 祝缨问道:“以前县衙没问你要过账,是么?你现在拿出来,我当无事发生。” 黄管事道:“小人只是看他们种地。” 他一脸晦气,被冤枉得真情实感。 祝缨叹了口气,简单地先打了他二十大板。二十板子下去,黄管事懵了:“大人,小人没有说谎啊!真的是!” 关丞大骂:“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这个时候还敢说这个话,还不从实招来,你们是怎么隐匿户口的?” 黄管事道:“小人真的是……” 关丞道:“大人,此人装疯卖傻,恐怕一时问不出来,不如带回去上刑。细细拷问,才能拷问出来。” 祝缨道:“去账房,把账封了带走!” 黄管事被带走,村民们都惊惶无计。祝缨进村的时候是被黄管事恭迎的,当时黄管事叫她“县令大人”,村民们便不敢围攻她。 祝缨安慰村民道:“大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本县有事要审问此人,与你们无关。” 有老农大着胆子问:“大人,那要是东家来问呢?小人们可吃不消呐!”说话的时候他的双膝弯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会扑通一声跪地上似的。 祝缨道:“谁来问,就叫他到县衙找我。我叫祝缨。谁要是打你,你也可到县衙来找我,我为你做主。” 老农低声道:“是。” 祝缨道:“上封条,走!” 童立等人将黄管事的住处的门窗都上了封条,征了辆车将黄管事往上一放,一行人扬长而去。 …… 祝缨向来是县城人的焦点,她匆忙出城大家不意外,回来又拖了辆车、载了个像是挨了打的人,这就有点奇怪了。 县城的人都有经验了,这样的,一般就是有了案子,大人过去办案了。可是之前没听到有人敲鼓告状啊! 大家围观了一下,但都觉得黄管事十分面生,纷纷窃窃私语。 祝缨将黄管事带到县衙,先往大牢里一关,让关丞等人都回家休息。她自己也到后衙去洗沐更衣,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