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不管什么事儿,他们都要沉得住气。 阅后即焚。 絮絮叨叨,写了很厚的一封信。 祝缨看了又看,不见他有一字提及皇帝、先太子、诸王等,还不如赵苏上一封信里写的——某官议立太子被皇帝罢了官了。细品之下,却又句句不离这件事。 祝缨将这封信中间的几页拣出烧了,留了一头一尾两页。 甘泽安静地等她做完这一切,又将赵苏等人的信也给了她,这个祝缨就先没有看。她请甘泽坐下:“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不?” “都在信里了。” 祝缨又问道:“家里还好吗?” 甘泽脸上现出一丝笑来:“你说可笑不可笑?七郎从詹事上退下来,门前冷落,一朝重回礼部,又是门庭若市了。” “门庭若市这个词用得好,你学问见长了。” “三郎就不要取笑我啦!患难见人心,也只有你们几个人,水火不避。” 祝缨笑笑道:“是大人先拉了我一把。我上的那本,你知道了吧?我到了南府才知道,一个小地方的人想出人头地有多么的难,想往上推出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我承了郑大人的情,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抹了的事儿。” 甘泽道:“也是你心地好,也是你有本事。换个人,也没你今天这成就。京里多少麒麟儿,人家是穿着官衣出生的,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五品。” “越发文诌诌的了。” 甘泽笑了:“信送到了,再有一句话——七郎说过,以后东宫的事且不要参与。” “不是说没吩咐的吗?” 甘泽道:“我听了告诉你的,行不行?” “这口气才像样子呢!” 两人一笑。 甘泽低声道:“阿昌,是他没福气啊!也是,烂泥糊不上墙的。真要做了官儿,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突然有这个感慨了?” 甘泽道:“京里乱糟糟的,我这样偶尔能听到七郎一点儿教训的人都觉得看不透,他那样的。唉,做官儿威风啊,人都宁愿赔上性命。” 祝缨道:“我看郑大人是有数的。他心里明白。” 甘泽道:“那是!” 祝缨道:“你一路也够累的了,好好歇歇吧!就在我这儿住下,如何?我今有不错的厨子了。” “哎哟,那不错!” 甘泽等人就在后衙的客房住下,恰在胡师姐院子前那一所小院子里。甘泽很好奇胡师姐,又不好意思问。以问一个女仆不当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的,如果说不是女仆,胡师姐的打扮又过于简朴。 捱到晚饭时分,吃饭的时候觉得饭菜是能入口了,味道仍算不得上佳,又感慨祝缨实在太好养活了,这就算有厨子了? 他状似无意地问:“那位走路有点外八的娘子,就是新厨子吗?” “她是项二的师姐。” “哦。”甘泽虽还不太明白,但也没再问了,吃完饭就先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甘泽早早起来,发现后衙的人几乎都起来了,胡师姐正站在一根梅花桩上抱着手臂看着他。 甘泽脸皮一抽,心道:三郎家里的这些女人,个个出人意表啊! 祝缨从后面走了出来,道:“发什么呆呀?走,今天咱们逛街去?” 甘泽道:“不敢,我是悄悄来的,还是悄悄的走。这时节,不好叫人说出‘串连’二字。” 祝缨道:“回去路上慢着些。”她也给郑熹回了封信,又给赵苏等人写信,同样的叮嘱赵苏——沉住气。 甘泽于是又悄悄地带人回去了,路上,恰与一队前来宣敕的使者擦肩而过。甘泽装作客商的样子,压低了头,等使者过去又重新上路。 敕封郎锟铻的使者,到了。 第226章 成了 南下的使者并不知道路过的人里有一个甘泽,他们一队人眼见到了地方,只想快些到驿馆里稍作休整之后办好差使。 为首者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官员,身后跟着数名随从,他们都骑着马,路上并不敢耽搁。到了驿馆先是亮明身份,驿丞见了不敢怠慢,道:“上房是每日都洒扫的,大人这边请。” 官员努力反应了一下,想明白这口音浓重的驿丞说了什么,道:“南府府城距此还有多远?”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