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吧!祝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要办好。” “臣遵旨。” ……—— 祝缨离了御前,就回大理寺找旧档。 之前就让大理寺重理旧档了,现在挑出几件来,拿到了政事堂,让王云鹤挑。 刘松年捏着个茶杯:“又有人要倒霉喽!” 祝缨道:“什么话?我在帮他们迷途知返,免得泥足深陷!这功德都够免了我今年的香油钱了。” 王云鹤从中挑了两件出来:“这两处要紧。” 祝缨道:“好嘞,这两处我派能干的人去,再掺几件别的。” 王云鹤道:“你有心啦。” 祝缨笑嘻嘻地道:“闲着也是闲着。您又不是想不到,君子太吃亏了。我就不一样了,我乱来。” 刘松年扔了一枚橘子去砸她,祝缨反手一抄,抄在了手里,一边剥着吃,一边往外走:“唔,味儿只能算凑合,还是福禄县的橘子能吃现成。” 刘松年在她背后啐了一口。 祝缨回去把活计给派了,施季行看了这些案子,低声问道:“是陛下又……” 祝缨道:“复核各地大案,本就是大理寺职责所在,干就干了。” “也对。” 这边大理寺加紧办案,那一边陈萌一来一回,终于把陈峦给带回京城了。天气炎热,陈萌将父亲在寺庙里火化了,骨灰装坛,棺木里放的是一套陈峦的衣冠,带着妻儿家仆,人人累得嘴唇发白。 正赶上先帝下葬。 陈萌父子跟着君臣送葬的大队,先去把先帝送进了地宫,看着封了陵,再回来办自己父亲的丧事。 皇帝辍朝的那一天已经辍完了,彻底送走先帝,他就继续上朝了。 就在这一天的朝会上,刘松年拿出了自己的第二本“乞骸骨”的奏本。说先帝都已经葬了,再不走元年都要过了,他就是说话不算数了。 皇帝仍是不准:“何必如此匆忙?我还有事要请教丞相呢。” 刘松年道:“臣本闲云野鹤,误入庙堂。” 皇帝道:“既来之,则安之。” “安不下来。” 皇帝把刘松年的奏本给扣了下来,又命人拟诏挽留——你走了,你还开着府呢,他们怎么办呢? 刘松年又写了第三本,坚持要休致。告诉皇帝,这些人如果有才华,皇帝拣着用就是了,又不是他的“私人”! 皇帝这回亲自写了手诏,写了依依不舍之情,许刘松年以原俸禄致仕。又赐了蒲轮安车、杖几等物,再赐田庄给他养老。 施鲲揣着自己的那一本请求休致的奏本,半天没缓过气儿来——老刘跑了!比他还快! 连着两个丞相请辞,第二个就会有点不好看。施鲲只能再等两天,先去陈家致奠。 陈家设起灵堂,鸿胪寺沈瑛亲自带人过去帮忙操持。宫中皇帝又赐出些额外的钱帛来助奠。 陈家的亲朋故旧、门生、受过陈峦照顾的人都来了。 施鲲感慨地说:“到我死时能有这样,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陈萌忙道:“相公何出此言?您二十年太平宰相,人人称羡。” 施鲲但笑不语,又看了祝缨一眼,心说:陈峦的眼睛毒啊! 祝缨脸上也没多少悲凄之色,但是人家给陈峦办了件大事。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