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天看过的。这儿还有些农具与咱们家的样式也不大一样。” 祝缨道:“我年轻的时候南下,搜罗了不少北方农具,到了一看,好些都不合适,最后都堆在库房里吃灰,白占了一间屋子。” 大家都不知道还有这个故事,颇觉新奇——您也有失算的时候吗? 心情也更轻松了些。 在外面晃了一天,随行的人都觉得获益匪浅。祝缨从来不吝啬于教授身边的人知识,无论是断案判事还是庶务,随口就说,有问必答。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祝缨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几个直接回家吧。” 官吏们都笑道:“大人疼我们。” 祝缨则带着郎睿等也回府,换一身衣服,等苏喆等人回来,带着有官职的几个人去窦府探病。 往窦府的路上十分热闹,官员们匆匆往窦府去,有不知情而求见的、有知情而特意探病的。马蹄声起,不免回头一望,他们一眼就认出了祝缨,随即无论是什么人,都客客气气地给她让出路来,十分乖巧。 窦朋是“操劳过度”“气血不足”又“偶感风寒”,故而卧病在床。大部分来的人都见不到他,只有皇帝派的内侍与他碰了个面,再就是少数几个人,比如亲自过来的冼敬能进卧房见他。 被陈萌派过来的陈枚都没能与他打着照面,转回家的时候,迎头撞上了祝缨。叫一声:“叔父。”如此这般一说。 祝缨道:“我去试试,能不能见着,你都带个信回去给你父亲。” 陈枚道:“我在外面等叔父。叔父,冼相公在里面。” “知道了。” 祝缨迈步上前,窦府的门房没有拦她,反而说:“大人这边请。”想是窦朋有安排。 祝缨被引到一处花厅,窦朋的儿子窦鑫从里面出来接待了她。祝缨问道:“相公可还好么?” “御医看过了,操劳过度。” 祝缨心道:这节骨眼儿上,可不太妙呢。 又问了一下脉案,也没听出别的毛病来。接着又问一下窦朋的起居、让窦家人也不要忘了照顾好窦夫人:“相公病了,照顾他的事儿夫人肯定更上心,她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累着了。” “是。” 两人扯着闲篇儿,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过来,与窦鑫交换了一下眼色。窦鑫抢先开口:“阿爹醒了么?” “是。” 窦鑫道:“请。” 祝缨与他往窦朋的卧房走去,路上与另一队人擦肩而过。祝缨道:“相公。” 冼敬点点头:“子璋也来了?” “是,我才在城外公干,回来听说窦相公病了,因而来得晚了。”祝缨说话的时候注意到,冼敬身后还跟着一个瞪着她的年轻人,面色颇为不善。 冼敬显然不想给她介绍这个人,带着年轻人走了。窦鑫见她往年轻人身上看了一眼,便说:“那个仿佛是冼相公的侄子。” “哦,冼鸿。”祝缨说。 窦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引祝缨入内。 那一边伯侄二人也不再说话,但是冼鸿憋不住,一出窦府的门就对冼敬说:“他如此作恶,怎么还是户部尚书呢?我就不信,没了他,户部尚书别人就做不了了!” 陈枚撇撇嘴,冷冷地看着这个咋咋呼呼呼的家伙,呸!跟他爹冼玉京一个模样! 陈枚往一边阴影里挪了挪,他不想跟冼敬打招呼了。 冼敬也没留意到他,而是斥责侄子:“休得胡言!” 伯侄二人上马,走出一段,冼敬才说:“户部尚书,你让条狗去做都可以,但是狗不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