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其他人保障好后勤、协调与地方的关系以及与朝廷的种种磨牙,让前线将士可以心无旁骛地对敌不被朝廷中的勾心斗角掣肘。同时,她还要承担着与昆达赤方耍心眼儿——俗称“斗智”的任务。 想得好好的,因为一件突如其来的案子,与何、叶二人还没开始交心就先有了点嫌隙。 彼此有了意见,对战争而言绝对不是好事。轻的是配合不积极,重的能背后捅刀。 何、叶二人无奈,只得留下,心里则在担忧着,不晓得祝缨这是不是要把他们扣下来,好去折腾他们的营盘。他们的营盘是绝不敢说一句“不怕查”的,空饷,虽然不多,但有。从中克扣盘剥,不重,但有。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明令禁止的。 谁都知道,这些事儿不查就是大家都默许的,一查谁都不干净。做的人知道,查的人也知道。 现在是弄不明白这位节帅只是个下马威,还是认真想要把所有的兵马都拢到手里。朝廷出来的人,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内斗排第一。 但是很快,祝缨就让他们担心不了别的了。 祝缨分派完了任务,下令幕府的人:“动手吧。” 帐内就剩下她与姚、冷、何、叶、阮五人了,祝缨对胡师姐道:“你去外面看着,二十步内不要有人。” 胡师姐躬一躬身,提着刀出了大帐,很快听到她与亲卫说话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等一切声音停了下来之后,祝缨才说:“遇事耽误,现在才是我本打算最先说的话——朝中情势不太好,没留给咱们弄虚文的时间了。咱们身在此处,性命只在呼吸之间,你我只有同心协力才能熬到最后。” 姚辰英关切地问道:“怎么?” 小冷将军则看了一眼阮将军,阮将军莫名其妙。 祝缨道:“这几年朝里的事儿大家都知道,我就直说了吧,冼相公虽一心为公,行事不免急躁伤人。如今政事堂几位相公,窦相公有意休致,陈相公资历最浅,只有郑相公还能护诸位些。我话放在这儿了,这一仗,我要赢。郑相公事多,从来都是干坏事容易、弥补难。 咱们虽在边陲,其实是受朝堂牵扯的,譬如粮草不济、衣甲不全、兵士训练不周,就催你进军,否则就是畏战通敌,会有什么后果? 败就败了,地大物博,经得起一、两次挫折,自有新军,下一个更听话,是不是? 哪怕打赢了,你有没有消耗太多的军士?有什么残害百姓?有没有虚报军功?” 何将军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嘿!” 祝缨道:“所以我来了,同朝廷的周旋我来办,我在京中,只能管一个户部,到了这里,其他的事情我来扛。我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郑相公,什么事儿都要劳动他,要咱们有什么用?” 这大帐里几个主事人的姓氏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五人很快点头,包括姚辰英,姚辰英比别人还更多一个消息——他的舅母、郑熹的亲娘身体不好,祝缨话中没说的意思只有他是真正听懂了。 阮将军恍然道:“我说窦相公怎么没精打采的!原来是要休致!” 祝缨道:“因战事,才不得不勉强支撑,什么时候再病倒,突然休致了,可也说不好。万事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小冷将军认真地说:“冼相公,东宫旧臣……咝……那咱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啦,这西陲战事要加紧啦!如今援军已到,稍事休整,就与他们决战吗?” 祝缨道:“不急。” 何将军道:“节帅说得严重,又说不急,这是什么意思?” “再急的事,也要当不急的来办,否则就容易忙中出错。有你显本事的时候。” 小冷将军道:“如此,咱们就听节帅号令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