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都写着高兴。温言对祝缨道:“卿不辞辛苦,是国之干城。” 祝缨道:“幸不辱命。”又说昆达赤派了使者来议和。 皇帝板着脸道:“他还有脸要议和?” 祝缨道:“陛下只当是为了边境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才勉强同意召番使来见一面,陈萌看着自己的儿子与王叔亮陪同番使进殿,翘了翘唇角。近来他的日子有些焦灼,郑熹丁忧,政事堂的事儿更多了。如今祝缨回来了,他看到了希望! 番使之前来过,礼仪周到,皇帝的不悦减轻了一些。故作严厉地又质问番使昆达赤为何兴兵,番使也还是拿被胁迫那一套来说话。双方都知道这说法有水份,却又都默契地演了一出戏。 真正要争论的内容,还得接下来具体的谈判里去吵。 番使献上昆达赤的礼物,比往年朝贡还要厚些,除了一些特产,又有几十匹良驹。 皇帝于是命鸿胪寺管待番使,又下令设宴为祝缨等人洗尘。 ………… 祝缨从宫中回府,天已经黑了,倏地,鼻尖一凉——下雪了。 一行人回到家中,赵苏、苏喆等人都在,陈枚、吴沛等回自己家去了,祝府现有的就是自己人。留守的仆人接了她回来,脸上都带笑:“可算回来了!”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赵振带着一丝兴奋说:“大人此番凯旋,应该能更进一步了吧?或许封侯拜相?” 祝缨道:“不可妄言。” 林风嘿嘿一笑:“大家都这么说呢!眼下朝中,郑相公丁忧,窦相公管事越来越少,冼相公不顶用,只有一个陈相公哪里忙得过来?再有人更进一步,必是义父了!” 祝缨道:“别高兴得太早了,先把有功的将士们安置了再说吧。你们出去,万不可轻狂自傲!” 她说得严厉,赵振等人勉强压下了高兴:“是。” 祝缨先不管林风,而是对赵苏说:“学会报喜不报忧了,挺能干啊?” 苏喆忙说:“前线吃紧,我们就商议着,别拿这些事儿打扰您了。” 祝缨道:“他脸上的伤还没好,是我在前线的时候发生的?看来瞒着我的事儿还挺多?你们是自己说,还是等我一件一件的查出来?” 几个人忙站正了,苏喆道:“凡有事,都已写在信中了。” “至于他……”赵苏看了一眼林风,“这样的事,京城里一天没有十件也有八件。”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就没跟祝缨说。 祝缨对林风道:“我离京这些日子,你的功课想必也是落下了?” 林风被这一声炸得跳了起来! 祝缨道:“滚回去,把功课给我补了。” 林风连滚带爬地跑了。 祝缨又问赵苏、苏喆道:“郑家如今怎么样了?” 赵苏道:“还是那样,冼相公也没能奈他何。看陛下的意思,并不想冼相公占上风。” “陈家呢?” 苏喆道:“陈相公只埋头做事,朝中但有个什么争执,他总是含糊着,也不肯说他要相帮哪一方。” 祝缨又细问了一些京城的事务,道:“都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上朝呢。” 她就不一样了,她有几天假可以休息,这样她也可以拜访一下朋友,同时催促把自己报功的安排落实。 赵苏等人都辞出了,他们都住在府中的客房里,苏喆往后院疾走,转到二门边上等着祝缨。很快,祝缨也要回房休息了,必经过这道门。 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苏喆正站在灯笼下面,祝缨问道:“有事?” 苏喆点了点头:“是有一件事,要向阿翁禀报。” “过来说吧。” 苏喆跟着祝缨进了正房,侍从点上了灯,苏喆道:“是件机密事。” 祝银笑笑,掌着一盏灯离开了,祝缨问道:“看来很要紧了?可是家里有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