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往水底打桩,上面铺上桥面的,想都不要想。 小河小溪还能这么干,一些拱桥就是这么建的,先下桩到河底,把一片河面围起来,抽干水、打桩、做桥墩。然后是铺桥面。一座桥就成了,因此造桥这活计,石匠、木匠里都有人会。 天堑大江,做不了。 而渡口呢,千百年来倒也有几个,但都不大。一则上游水流更急,合适渡河的地方本就不多。二则上游比较靠近西番,也不太安全,大江对面的人烟也不稠密,还多山,山里没有方便的道路,需求不大,要渡口何用? 因此渡河之地多半出现在中游往下,到了下游,沿江倒有不少水驿、沿江的城池了。 陈放到江边的时候,刚好又是夏天多雨,眼见河水暴涨,需要考虑的问题又多了一个。直到近秋,又发现了另一种过江的方式。这不是在大江上看到了,是在一条支流上。两岸的通过根连接两岸的索道过江。看起来惊险万分! 陈放足在沿岸走走停停了几个月,选定了三个地点。这三个地点各有利弊,也有河滩平缓的,但是又怕船吃水太深,只好做个浮桥。也有河面比较窄,但是中心有礁石的。还有这一面的条件不错,对岸的条件不好的。他犹豫再三,又将索道的方案也列在了最后。 从他选定的地点渡江,只要选有经验的向导、准备好大船,勉强也能过江。问题是渡江之后怎么走?安南还没有开始修沿江的路,过了江就是山林、泥泞的一人宽的小路。山林里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好。 陈放眼睁睁地看着对岸,惋惜良久才重新收拾行囊,转入官道,一路往梧州去。 ……—— 到梧州需要先经过吉远府,陈放曾与江政在盐州共过事。当时江政是陈放的顶头上司,两人相处还算愉快,陈放先去拜访了江政。 江政在这烟瘴之地看起来还算习惯,看到陈放先说:“你清减了。”再问陈放此来是不是为了新驿路的事。 陈放谦虚地道:“是,打发我来跑腿看一看。安南土地广博,纵使新开驿路,梧州与吉远府也是切不开的联系。并不会耽误与使君这里的贸易。” 江政道:“我倒不担心这个。” 陈放知道江政奏本的内容,再次出言安慰江政:“朝上也有人盯着呢。如今户部的姚尚书也是个能人,又有公心,他不会坐视的。” 江政认真地道:“不可掉以轻心!此番你回京,一定要提醒令尊呀!姚尚书能干是实,他愿意做到什么地步,可不敢说哟。” “怎么?” 江政道:“我也说不很准,只是觉得他有些懈怠。那一位,”他往安南的方向指了指,“拜相之前就是在户部,那时是个兴旺气象,这一位,没有的。那一位还隐约有些革除宿弊的味道,这一位一上来,把什么都停了。你说他不会坐视不理,我看他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说着摇了摇头,又叹气,颇有点不甘,再三让陈放一定要当回事儿,万事不可以都寄托在姚辰英的身上。 陈放只管听,也不许诺,最后反问道:“你呢?” 江政道:“我?朝廷用我做什么,我就尽我所能,保一方百姓罢了。”说到这个,他就又想起来余清泉了,开始说余清泉的不妥。又说自己已经收集了一些证据,要告余清泉一状。 陈放道:“不至于吧?” “你也是盐州出来的,盐的事儿,你我多少知道一些,他那个样子,不成话。” 两人又细说了余清泉一些事,陈放听了也觉得不妥,不过他沉得住气:“秋天了,他往京城缴不上盐税,必有说法。您何必冒这个头?只消再等两个月,他没事也要有事,何必让那些小人记恨您?您就算不珍惜自己的仕途,也要珍惜百姓,您要走了,此方百姓不知又要落入谁手了。” 好说歹说,江政才勉强同意不上本,转问陈放:“你何时回还?回来千万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同你讲。” 陈放答应之后,他派人将陈放送入梧州。 ………… 梧州刚开始秋收,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梧州虽然多山,却看得陈放心情一畅。见到赵苏的时候也是笑吟吟的。 赵苏也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笑道:“大伙儿数着日子盼着您来呢!” 两人在京中是旧相识,把臂言欢,互相拍着后背。陈放左右看看,又认出了项乐、项渔叔侄,也同他们问好。再看赵苏身后,倒有一半人不认识,他开玩笑地问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