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停下脚步,看向手术室一角,人鱼靠着墙壁眼神没有实处,金发垂落肩膀,整个人仿佛颓废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光辉。 她从来没见过人鱼的这副模样,在她的印象里,尤其是在海上的那段时间。人鱼应当是张扬的,他是海洋的宠儿,就如同珊瑚海的寓意,是海神掌心的明珠。 她敲了下玻璃,清脆的声音一下便吸引了人鱼的注意力。 花沐在门口的消杀区清理完成,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新一轮的谈话,他看着燕容,眉头微皱:“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 咽下心头的疑问,燕容安慰道:“他会好起来的。” “等他醒来再说。” 花沐微微歪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几个人类,似乎是要透过外面的血肉看懂他们的内心,又或者他好像从未理解过人类的想法,人类是群居生物,人鱼能够在孤寂冰冷的海水中沉睡,过完漫长一生。 “不要妄想用夏逐君来威胁我,我在你们面前太过温柔,并不代表我没有怒火,”花沐伸出手,摊开的掌心中是一片浸湿的碎纸,“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让我们进入研究院本就是在试探我的极限,我不会让夏逐君死去,但却不能完全保证他不会受伤,如果夏逐君被病毒感染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就可以以此为借口将他带走研究,从而牢牢地控制住我,对吗。” 虽是问句,花沐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他笑了一声,略带嘲讽:“我不相信有什么资料能比人鱼还要重要,一个活生生的实验对象就站在你们面前,完全可以开启新研究,而不是让他亲自去冒险。 “手术室中的每一个人,洛溪,乐正,赵明轩,还有夏逐君,他们都是可以要挟的对象。让我想想你们会怎么做,抽一管血见一次面?还是提供一次血肉组织才能亲一次?” 燕容摇摇头,声音艰涩:“不是的……” “你不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人这么想,不然我们不会刚从海上回来就被委以重任,你说是吗,燕上将。” 花沐比燕容高了半个头,他很瘦,在海水里养成的肌肉隐藏在衣服下面并不明显,偶尔竟会有一种削薄的感觉。但在人鱼不再留面的情况下,燕容久经沙场,在此时居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窒息。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往日温柔的花沐,而是在残酷的深海中活了数百年的顶级狩猎者。 玻璃窗洒下天光,外面依旧阴云密布,天空的屏障将所有的雨水运向海洋,走廊的灯光打在人鱼的侧脸,他的影子落在玻璃上,落寞而又悲伤。 “我太过仁慈,和哥哥们比起来我只是一个成年不久的幼崽,没有他们的那些手段,天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