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案。 “我不同意,”南燃的手指敲在桌子上,“王云的形象在最后已经暗了下去,她的彩绘墙是她一生的注脚,是《异渡》的符号,可以晦暗,可以斑驳,但不可以美。” 南燃把所有的设计图都推回去。 李锦屏不为所动,继续解释自己的理念,“美也有很多种形式,但我想南燃老师要确定一点,能打动人心的东西绝对不能是丑陋的,你的斑驳褪色在这里没有任何冲击力,会导致整个影片在最后失去力度。” 想必李锦屏的气定神闲,南燃已经焦躁地站了起来,“这是文学的张力,塑造的是故事的完整性,完整的故事自然有它抨击的力度!” “南燃老师,你也说了,你在讲文学,在讲故事,”李锦屏轻轻抖了一下手中的设计图,“而我,在拍电影,在呈现画面。文字是单线条的一维,而影片声、色俱全,与文学叙事大相径庭。” “我当然知道我们在拍电影,”南燃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无法接受别人对她的剧本进行如此严重的篡改,“不然你以为我这三个月在干什么!在观赏一部电影是如何产生的吗!” “南燃,你有点激动,你先坐下来,”韦影夹在中间一直没有发声,现在两人都快吵起来了,只要出来打圆场,“咱们再商量商量,不至于动气。” 南燃抓了把头发,没有坐下,“韦导,你想用哪个镜头?” 韦影就事论事,眼神在两款方案里徘徊几秒,“说实话,我现在选不出来。” 选不出来,就代表李锦屏的新提议在韦影心里和之前的设计有同样的分量。 南燃出奇愤怒,剧本和叙事是她的专业领域,是她最较真的地方,她绝对不容易李锦屏随意篡改。 “南燃,不然咱们再商量商量,”柳思南见气氛这么紧张,只好出声劝她,“现在先不急,还有时间决定呢。” 柳思南在喊南燃前已经给李锦屏递了好几个眼色,让她转圜一下,可李锦屏只对她轻轻摇头,并不愿意让步。 柳思南一开口,南燃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思南,你觉得哪个镜头更好一点?” 这应该是个送命题…… 柳思南内心其实有偏向,她更喜欢李锦屏的设计,因为这个镜头在王云死亡之后,整个影片的基调已经开始转为明亮,象征一种死寂过去的如常,太阳升起,人们照样生活,流浪汉照常走上街头,什么都没有消失,什么也没有改变。 只有那堵墙。 墙上的内容可以凌乱,但不能暗淡,王云并不是消沉离散的象征,异乡人漂泊摆渡、魂不得归故里,可“异渡”的王云仍然保留人类最朴素最本质的“人性”,这是她无论“渡”到哪里,以怎样“异样”的面目出现,都无法撼动的事实。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