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着软肋的林景珩,脸色也会这样难看啊。 林景珩闭眼微微摇头,“沈姑娘,我并非为赵澜儿而来。” 再睁眼时,又变回了那个克制有礼的林景珩,仿佛方才那片刻的失态全然不存在,客客气气问她,“请问沈姑娘为何想要赵玔?他虽机灵,做事却不够细致,恐怕不能妥帖照顾你。” 沈娇坐着的椅子略高了些,脚尖绷起来也碰不到地面。 她随意地晃了晃腿,既然决心要救出赵玔,便不得不拿出认真的态度说道:“我是替襄金要的,这丫头喜欢他又不敢说。林大人,就算不为了赵澜儿,也请您高抬贵手成全成全吧,嗯?” 她这番话说得不大合礼数,鲜少有人操心奴仆的婚事,况且她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如此坦然的说着下人的私情,未免…… 林景珩轻咳了两声,却是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 未免有些可爱。她本就是这样不受礼法拘束的人,又有何不可呢。 他慢慢应了声,“好。” 嗯? 他应承得痛快,沈娇反而起了点狐疑,眯着眼打量他,瞧见他这暗自愉快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 就像是每次被沈娇直白示爱后,那宠溺而暗含三分严肃的模样。 ……沈娇骤然睁大了眼睛。 她记起来了,都城这边的风俗大抵是主人家结亲,也会顺带给自己身边的小厮和丫鬟们结下婚事,虽说也不勉强,却极少有例外的。 林景珩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她是想嫁给他,所以先试探着让襄金和赵玔在一起吧?! 沈娇郁闷地转过头,她能察觉出林景珩忽而变得快活了起来,忍不住出声讽刺道,“你是知道那赵澜儿已经被谢衷带走了吧,她不过跪了一夜,你就巴巴的托人去拿妹妹果来求我……” 一声可称严厉的“沈娇”,打断了她突如其来的讥讽。 林景珩平日里温和可亲,然而一旦坐镇官中裁决案子,便会化为一个断情绝义的工具,只认法理,不认私情,只消喊出犯人的名字,便能让那人瑟瑟发抖惧怕不已。 方才他语气大约就是在喊犯人,就连沈娇都忍不住一哆嗦,自动切断了剩下的那些话。 心里还没涌上委屈,眼泪就在眼眶中打着转,她为此恼怒不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景珩紧抿着嘴唇,下意识要起身靠她近一些安慰,察觉到她那凶恶的眼神,又有些无奈地坐在原本位置上。 “我与赵澜儿,没有半分私情。”他慢慢说道,“你以后不可胡言乱语,知道吗?” 沈娇则是极轻的‘哈’了一声。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反而产生了些许鄙夷。 如此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连真正心爱的人都不敢承认,这对奸夫淫夫也真是如出一辙的虚伪、无耻。 沈娇明显是不信,林景珩一时间对她倒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定了定神,刚想说出来意,沈娇便跳下了椅子,高声道:“送客!” 小坏蛋,一把想要的拿到手,便不再肯听他说话了。 她?溜得飞快,倒是把客人留在了房里,直到吴娘子客气地来请林景珩回去,这位寡言少语的林大人才慢慢起身,自昏暗的阴影里走出。 艳阳高照,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将一头雾水且不大情愿的赵玔强行留下,林景珩回到了宅邸里,一进书房便推开了窗户,默默看着屋后正在被修剪着的桃枝。 那花匠是个和善的壮年仆人,正拿着修剪花枝的工具,专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