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探索,目前对于花花草草,他虽然很感兴趣,很想走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风景,可他连稗草和秧苗都分不清,他没有天赋。 他努力想变成她那个样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东施效颦。 不过他还年轻,可以慢慢摸索。 他不急。 就像信件最后说的那样:年轻人,你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不要怕走弯路,怕的是什么路都不敢走,什么事都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你大胆去尝试,去试错,我会为你兜底。 是吗? 可你是谁?你不过是跟我隔了好几个军衔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有必要对这么一个记过大过,做过错事,短时间内升了又降的名不见经传的低级军官这么上心吗? 这里头有古怪。 于是张临渊捉笔拒绝了他的调动,并在末尾问道:“我一直好奇,你说你跟我有着不解之缘,这到底是什么不解之缘?如果解了呢?是不是缘分就尽了? 他没指望秦司令会回答他,信寄出去,他的心情非常平静。 就像再次看到安六合跟周中擎并肩走过时,他也一样平静。 不抱希望,和没有希望,同样都不会再激起心中的波澜。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数日后,一封回函,彻底打破了他二十几年的平静岁月。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信件的正文,手一抖,没注意掉下来一张照片。 等他跌坐在椅子上,才看到了那张有着他妈妈笔迹的旧照。 张临渊一下子就病倒了。 他不信,他不信他叫了二十五年的老子不是他亲老子,他不信! 他不信他妈居然,居然…… 可这由不得他不信,他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跑去岛西,找到了他妈妈,当面对质。 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天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这次并没有台风,只是一个短暂的强对流爆发。 就像他的?生命,在这一刻激烈撕扯。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叫张临渊还是秦临渊。 他一病不起,休了病假。 离岛之前,他找到了安六合,神色里满是饱经风霜的隔世感。 安六合听说了他生病的事,不过她没打算插手,她很忙。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来找自己,还挺意外的:“什么事,你说。” “你的喜酒我就不来喝了。但有一件事,我发自肺腑地建议你,等小杰和蕾蕾五岁之后,告诉他们他们的身世,不要让他们长大之后再面对这一切,他们会受不了的。”张临渊以己度人,觉得小杰和蕾蕾应该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不然,就会像他一样,浑浑噩噩的,到头来才知道自己当做亲爸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后爸。 而自己的亲爸,则早已叱咤风云,成了堂堂的一个司令。 怪不得他妈妈那么积极主动地撺掇他去参军,怪不得海岛开荒她会第一个得到消息。 种种迹象,蛛丝马迹,直到此时此刻才全都浮现了出来。 他郑重地看着安六合:“我不是在挑拨孩子和周中擎的关系,我是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不想他们走我的老路,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他们的表叔,我没道理害他们。” “谢谢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说这番话,我会慎重考虑的。”安六合看出来了,张临渊是真的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不过她还是要澄清一点:“其实亲爸后爸,还是要论迹不论心的,得看他为孩子做了什么,而不是看他是不是提供了所谓的生命。毕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