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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六零] 第270节


王奔的病房里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丁蓉身上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什么, 两个孩子就这么没有妈妈了吗?

    丁蓉是有错,可她罪不至死啊。

    是的, 她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把前夫的孩子生下来当成现任的来养, 更不该没给王家留后。

    可是, 这真的怪她吗?

    也许是发现晚了, 不得不生下来了, 也许是她还念着前夫的好,想着生下来偷偷送给他。

    只是没想到, 居然会难产大出血,以至于丁王两家人的全部希望, 都寄托在了唯一的这对龙凤胎身上。

    说起来是造化弄人,实际上难道不是长辈强行干预子女婚姻导致的悲剧吗?

    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糟粕导致的悲剧吗?

    为什么罪魁祸首可以好端端地活着,丁蓉这个受害者却要付出性命的代价呢?

    哪怕她得了绝症,也绝不该是这么一个死法。

    安六合很悲痛, 她看着安玉成扑在丁蓉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看到安正则顶着一脑袋的纱布踉踉跄跄也跑了过来, 只一眼,便直接昏死过去。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的荒唐,特别的可笑。

    凭什么偿命的不是丁家的父母,凭什么?

    她不服这个气!可是再不服气又怎么样?

    这里是首都,难不成她还以为是在她的异世,可以强行扭转阴阳吗?

    再者,她怀着孩子,也没有这个精力来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丁蓉被推向了太平间。

    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女人,就这么以极端惨烈的方式,在这个夜晚,奏响了众人心中的悲歌。

    而这一首悲歌,终将成为丁王二家的绝唱。

    丁蓉火化的那天,王家没人出席,丁家也没人过问,安一方把她的骨灰接到了老家,葬在了安家祖坟。

    下葬的这天,天上下起了缠绵的秋雨,安家一众子女,连远在新疆的三姐都带着男人和孩子赶了回来。

    缺席的只有安五湖两口子,那个在外界看来已经死了的一对苦命鸳鸯。

    竺间月和史中正难得地在安家的集体活动里露脸,两位老人家一人牵着一个外孙,给这位死后才在安家族谱里留下些许笔墨的女人祭拜。

    两个孩子不懂为什么面前的石碑就是大伯母,但他们很听话,跟安家其他的孙子辈一起跪着,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大伯母/大舅妈默哀,致奠。

    安一方全程看不出什么悲喜,直到盖棺入土,直到出席丧宴的宾客全都落座,他才两眼一闭,昏死在了院子里。

    安正则的脑袋上,刚摘了伤口的纱布就换上了亲妈的孝布,加上伤势还没有痊愈,整个人都苍白德像一阵雾,像一缕风。

    他扶着伤痛晕厥的老爸,默默落下了泪水。

    安玉成赶紧过来帮忙,兄妹俩一左一右把这个隐忍了半个多月的老爸扶到了屋里。

    起身的时候,兄妹俩手心都湿了,那是他们父亲不愿意宣泄出来的哀痛与伤心,是他们这个骄傲的老子不想为外人所道的缅怀。

    咸涩的泪水,他只想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静静流淌。

    安正则牵着妹妹的手出去,看着一院子的邻居和亲友,一时有种时空错乱的不真实感。

    原来这些才是他们的亲人,原来,这里才是他们的根。

    看到他们脸上露出关怀和担忧的神色,心里的那一抹哀痛,似乎也跟着减轻了一两分。

    虽然微不足道,但总好过独自承受。

    而他们那个曾经威名不逊李少将的奶奶,虽然维持着体面在招呼亲眷,但眼睛却是红红的,看向他们的时候,总是怀着一种难以言说m.bGMBuiLDi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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