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刚被封王, 便开始用心经营起自己的封地来,谋划十余年,这才有了与秦王等人相争锋的资本, 进而有了今日。 这样一个人, 要是没有那点儿弹压群臣的本事,焉能成为最终赢家?所以,与其说这是一次君臣间的问答, 周长宁更愿意将之称为考校, 考校他适不适合进入朝堂这潭浑水,毕竟,要跟那些个老狐狸打交道,周长宁目前拿出来的这点儿本事是远远不够的。 自然, 也只有在新皇这里通关了, 接下来,周长宁在著作局的这几年时间才不会被遗忘到脑后去,因此,斟酌过后,周长宁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的“见解”对新皇来说无疑是稚嫩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 才让新皇能够更加放心地用他,毕竟,一个农家子, 懂工匠技艺和算学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可是无师自通便会了玩弄人心的那套本事,便不由得让人心生忌惮了。 显然, 周长宁的分寸把握得极好, 这一点, 从那名内侍更加恭敬了些地把他送回了著作局,便可以看出一二了。 时间一晃便是五年,周长宁将近弱冠之龄,可现在的他,却已经不是那个只能在著作局中静心沉淀的稚嫩少年郎了。 十五岁下场,接连考取秀才、举人、进士的功名,每一次,周长宁的排名都不是榜首的那一个,可是,他无疑是路走得最顺的那一个。 就连周长宁自己也没有想到,来自现代世界的他,还会有这样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那一日,硬逼着自己学习、直到从中琢磨出些趣味来的日子,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连科举的苦他都熬过了,以后,还有什么能难倒他呢? 事实上,周长宁高兴得早了,前不久,他和此届状元、探花郎一起,入职了翰林院,事业上小有成就,家里人便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他的婚事上。 无论是古代或是现代,在“催婚”这件事情上,当父母的,往往都会无师自通,先前怕阻碍到周长宁科考,周老爷子一锤定音,为孙儿挡下了压力。 现在,看到周长宁已然成为了进士、周家真正意义上地完成了改换门庭这一步,周老爷子自觉一桩心愿已了,便只剩下了在有生之年看到重孙出生这最后一个愿望了。 五年时间过去,周老爷子和老太太无需像在周家村时忙着家中里里外外的杂事,出入都有人服侍,反倒是比以前年轻了不少。 因此,他们感叹自己逐渐年迈的话,并不具备多少说服力,只是,周长宁同样清楚,在古代社会,想来一场自由恋爱,无疑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本就情感淡漠,无意找一个女子来介入自己的生活。 那便一切都听家里安排吧,周长宁心想,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望着他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怕是比登天还难,与其这样,倒不如娶一个能跟家人处得来的女子。 于是,周长宁总算在父母跟前松了口。 他是新科榜眼,和探花郎一样还未定下婚事,自然,京中有不少人看中了他这个潜力股。 只是,周家二房、三房的男丁尚未长成,周二柱、周三全虽然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但对于真正的高门大户来说,赚的那点儿银子并不算什么,看着眼下这番光景,周长宁一个新入翰林院的小官,还得供养着他的两位叔父,仅仅这一点,便足以让不少人打退堂鼓了。 好在,周家本也无心攀附,他们呢,还是维持着以往的观念,就想找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女子,能跟周长宁相处得来、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家世嘛,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 周家提出来的要求,对于官媒来说一点儿也不高,像这样奔着小门小户的女子来相看的人家,也是很少见的,不过,要求不高才好办呢,这样的人选,在她这里可谓是“一抓一大把”。 最终,周家人相中了一户姓何的人家,当爹的是正五品的官职,在礼部任职,同样是寒门起步,家里并没有姨娘庶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的长女何攸然,由于为祖父守孝,耽搁了一年,今年十七岁,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