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从下午一直枯坐到晚上。左汉正深陷“大画师”的迷魂阵,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吓得魂飞魄散,几乎从转椅上摔下来。 他警惕地扭过头去,是李妤非。李妤非显然没料到左汉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先是惊愕片刻,很快又笑靥如花。不待左汉开口,李妤非指了指办公桌道:“你大概三小时没喝水了。” 左汉不知怎么就过了三小时,回头看办公桌,又不知怎么就多了一只小茶壶。他抓抓后脑勺的头发,转向李妤非,尴尬笑笑:“谢了。不好意思,出洋相了。” 李妤非觉得可爱,刚才的惊愕一笔勾销。“你这都看的什么啊?”一边说,她一边走上前去翻左汉的书。只见这厚厚的三摞书里没几本是崭新的,每页大都竖着排版,繁体印刷,内容半文半白,或者索性全部文言,生僻字此起彼伏,张牙舞爪,让她疑心自己是不是没学过中文。 左汉刚想对她一一道来,就见李妤非一副躲避瘟疫的架势,只好笑笑。他看到高中物理题的时候也有类似反应,很能感同身受。 李妤非见左汉的笑容除了褶子只剩勉强,猜他一定在心里瞧不起自己,回给他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那个……我先干活儿去了,回聊。哦,对了,茶记得喝,别放凉了。”说罢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左汉奇怪,分明自己险些儿摔个四脚朝天,为什么感觉李妤非这个看笑话的仿佛比他还尴尬。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来,正巧看见那茶壶。 前几天他还跟卢克抱怨,说市局办公室里的杯子都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地摊货,一点品位也没有,拿给他当牙杯使,他都宁可自己的牙齿全部烂掉。不过眼前这个紫砂小茶壶倒是看着像样,六边形,做工不算精致,却四平八稳,简洁大方。拿起来往杯里倾倒,深红色的茶水倾泻而出。打开壶盖,原来里面是小青柑。红茶茶叶被小金橘包裹,冲出来的红茶有金橘的清香。 从昨天上午开始,左汉的嗓子就有些发炎,此时喝小青柑正好。他突然很感谢李妤非。想到这儿,他便鬼使神差地扭头去看李妤非的工位,却发现李妤非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一碰,似乎撞击力太大,下一秒便比赛似的将头扭回自己的办公桌,仿佛有拯救地球的工作需要在桌上立即完成。 左汉定了定神,眯起眼睛。他可以感到身后那个姑娘同样的窘迫,如芒在背。 正巧这时卢克救苦救难,大老远吆喝着开会,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这段时间,卢克的人一部分寻找齐东民的下落,一部分排查赵常的社会关系,希望从赵常小弟的关系网中寻到“大画师”的蛛丝马迹。 过了几天,第二波人铩羽而归。他们甚至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