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计白给他说的内容,外加自己的一些感悟,洋洋洒洒给卢克和李妤非讲了一通。二人果然震惊非常,尤其当发现“大画师”的血画中刻意将四个渔夫都放在聚宝盆中时,更相信这绝非胡乱为之。虽然暂且不知其意,但三人达成共识,这里必定藏着什么隐秘。 经此,卢克更加认同绘画哲学对侦破此案的重要性,对李妤非放下手中杂活协助左汉从书画材料突破的提议,也举双手双脚赞成。 “好,明天就开始吧!”卢克一扬手,率先走出火锅店。 “喂!你们还没给钱呢!”身后传来收银员嘹亮的吆喝。 卢克发现整条街都在注视他。 次日一早,左汉开车载着李妤非前往北郊一处休闲山庄。那是和他母亲相熟的一位人物画家所建,一方面拿来挣钱,一方面用于会友。 之所以选择这个远离尘嚣的所在,是因为左汉不想让人看他老去公安局走动。尤其在两次遇袭之后,他更加注意和警方保持距离,让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认为自己怕了。 公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山间小河铺建。河中乱石堆砌,山泉到处,碎玉迸珠,清越酣畅。车子平稳地开在一片哗哗的天籁之间。昨夜刚下过一场细雨,山中世界更是绿得新异。公路两边层峦翻滚,苍翠欲滴,一如被巨轮冲开的两排碧浪。 李妤非兴奋地摇下车窗:“好凉快啊!我可得好好呼吸一下这没有污染的空气,给自己续命几秒!” 左汉呵呵一笑。 李妤非又道:“怪了,你家这么有钱,没想过把这旧车换换?不像你们这些公子哥的做派啊。” 左汉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手里的方向盘也有一瞬的失控。但他很快聚起精神,笑道:“我应该怎样的做派?谁的钱也不是地上白捡的,干吗要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东西上面,是不是?” 李妤非也意识到自己是兴奋过头,问得太多,立刻闭嘴。 左汉看着方向盘上老旧的大众标志,原有的好心情突然消失大半。这是左明义生前一直开的车。左汉自己虽不常用,却也时常背着母亲悄悄来到地下车库,独自坐在车里,抱着方向盘陷入回忆。 左汉感觉,父亲的气息依然萦绕在这车里,仿佛他刚刚走下车去给自己买礼物。那天,坐在副驾上的是另一个姑娘。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应该会是自己的女友,甚至家人。 润朗的绿意依旧穿过挡风玻璃冲进他的瞳仁,不绝如缕。但他已丝毫感受不到身边人所感受到的清新舒畅。那天,在同一个地方的另一块挡风玻璃上,歹徒用死去的父亲的鲜血写下了“逆我者亡”四个大字,这也成为多年来他所有噩梦的血红背景。他看着挡风玻璃上影影绰绰、鬼鬼祟祟的水渍,感受着身下座椅散发出的似有若无的温暖,眼前一片氤氲。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