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保姆,格雷斯有点不习惯。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再光着膀子或只穿内裤在家里四处走动了。而对克莉奥来说,能再次回去上班,回到殡仪馆工作,她真的很高兴。 格雷斯把网球扔了出去,看着汉弗莱在荒地上撒了欢地跑,心想:能够带狗出门,不必带塑料袋跟在它后面收拾粪便,真是太幸福了。 他小跑了几步,试试右腿的情况。他几次停下,从汉弗莱嘴里取出球,再次扔出去,扔到远处篱笆墙台阶处。狗从底下钻了过去,他跨过篱笆,继续到另一片荒野中大步行走。达到理疗师设定的10分钟限度后,他便乖乖放慢脚步,以正常步速行走起来。 天越来越亮了,他扭头看看自家的房子,一处坐落在山脊中间的长方形别墅,沿坑坑洼洼的半英里车辙道才能开上一条乡间小路,距亨菲尔德村也有10分钟的车程。 从很多方面来说,这座房子并不理想。窗户很小,而且每扇窗户的形状和大小都不同,就好像设计师是一个玩积木的婴儿。每年这个时候,房子周围都爬满了常春藤,还有纤细的紫藤。但他很喜欢,克莉奥也喜欢。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他觉得,这里远离城市,很安全,对他们的儿子——以及将来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克莉奥说过,她很想再要两个孩子,希望至少有一个是女孩。他不在乎到底有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孩子。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预感,他觉得幸福不会持久。前方乌云密布。其一源于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宿敌——助理警察局长兼重案组负责人卡西安·皮威。在家养伤的几个月里,格雷斯有机会重新思考他的价值观。他不会屈服于来自皮威的压力。他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过去也一直如此。 爱德华·克里斯普医生是其二。这个连环杀手本来已经被牢牢控制住,结果又逃脱了,想起此事,他就寝食难安。但至少克里斯普在法国被捕了,将被引渡回英国接受审判。这倒提醒了格雷斯,需要联系里昂警方,问问他们最新进展。 有了那么一大堆确凿的证据,这名恶贯满盈的医生必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再无被释放出狱的可能,即便如今的法律制度宽松到荒唐的程度。 但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失踪的前妻桑迪。1月初,应一位德国警察朋友马塞尔·库伦的要求,他飞往慕尼黑。库伦相信,一名被出租车撞倒,躺在医院病房陷入昏迷的女子很可能就是桑迪。此后这件事便成了埋在他心底的秘密。 在施瓦宾医院的病房里,低头看着那名女子插满管子、遍体鳞伤的身体,以及伤痕累累、缠满绷带的脸,他很难确定。不过,在内心深处,他相信此人就是桑迪。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她10岁的儿子。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有没有可能自己就是孩子的父亲,并且要对这个男孩负责。他不想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