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宁父探头看了眼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表情有些诧异。 他本来只是随口问了句,以为宁愿是要去倒水之类的,还想让她给自己也带一杯来着。 因为心虚,宁愿垂下眼,不再看父亲,她边埋头往玄关走,边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奶奶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回头看见宁愿要出门,便叮嘱着:“小愿,把伞带上,外面雪下得太大了。” “哦哦。”宁愿应了声,慌慌张张地把外套套上,然后又从鞋柜边取了把长柄伞,扬声道,“那我出门了啊。” 宁奶奶:“小心路滑啊。” “好。” …… 直到看见门被彻底关上,宁宏朗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刚关上门,宁愿一回头就看见沈佑一在楼梯口站着,她欣喜地两步迈到他身前,仰着头,压低声音问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了多久啦?” “刚来。”沈佑一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嗓音说话。 话音刚落,他注意到她的外套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便伸出手,认真替她扣好。 扣最上面那颗扣子的时候,沈佑一的手背碰到了宁愿的下巴。 宁愿被冰得一激灵,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又碰了碰他的脸。 “好冰……”她瞪大了眼睛,“你明明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 “是吗?”沈佑一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我觉得不久。” 替宁愿扣好了扣子后,沈佑一收回手,一只插进外套口袋,另一只接过了她手里的伞。 破天荒的,他没有主动来拉她的手,只是说:“走吧。” 见他已经在往下走了,宁愿连忙跟了上去。 楼梯不宽,勉强能让两个人并肩走。 宁愿挤到沈佑一的身边,将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她还算暖和的手顺着他的手腕下滑,最终成功抵达他冰凉的掌心。 沈佑一步子一顿,看向宁愿。 “你忘记牵我的手了。”宁愿邀功般看了回去,自我夸耀着,“幸好我记得。”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后,沈佑一垂下眼皮,悄然握紧了掌心的手。 宁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楼上忽然传来了关门声,不知道是谁这个点忽然下楼了。 因为这里邻里邻居的都是熟人,听见这动静,宁愿立刻炸了毛,连忙扯着沈佑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了楼栋。 小区里住的老年人比较多,这个点,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飘着雪的寂静夜晚,路上空无一人。 沈佑一撑着伞,伞面向着宁愿的方向倾斜,最大限度地替她遮挡风雪。 大概是因为氛围很好,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并肩而行。 走到离他们住的那栋楼远了些的地方,宁愿将空着的那只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挽住了沈佑一的胳膊,以便离他更近一些。 路边的树上都缠着装饰用的彩灯,纷飞的大雪中,星星点点的暖黄色显得格外温馨梦幻。 笼罩在这样的光线下,沈佑一的脸上也被映出了几分不常见的柔和感。 宁愿看着他已经退去稚气的侧脸,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嘴角翘得老高,开口唤他的名字:“沈佑一。” “嗯?” “你知不知道……”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第二次跟你说话,是在什么时候?” 第二次? 沈佑一有些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两人第一次说话,是他刚刚搬进来的时候,宁愿趴在她家窗台上同他说话。 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沈佑一还是没什么印象,便如实答道:“不太记得了。” 听到这个答案,宁愿并没失望,反而一脸神秘地笑了起来。 看着他略带疑惑地表情,宁愿眨了眨眼,高深莫测道:“不告诉你。” 沈佑一不记得这件事,想来也很正常。 因为两个人第二次说话的时候,其实连面都没有见。 那一次对话发生得有些喜剧,地点是在小区的公厕。 为了丰富居民的娱乐生活,小区的中心建了一个小广场供居民休闲,那个公厕就在小广场边上。 那个时候,广场舞还没有大规模地流行起来。 每当天色暗下来,便有很多爷爷奶奶会带着小朋友们来小广场乘凉。 一般情况下,广场上的场景都是爷爷奶奶们绕着外围,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有聚在路灯下打扑克、下象棋的,也有摇着蒲扇话家长里短的;中间的空地上,孩子们在疯跑嬉闹。 而这群孩子里,带头疯得最厉害的那个,就是宁愿。 宁愿从小就是孩子王,总是领着小区里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