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能从此忘记你了……我就能重新快活起来了……” ………… 合卺宴之后,一众仪官便退下了并掩上了红帷, 有司寝上前将他和太子妃带至东西小室去更衣, 聿琛脱去厚重的爵弁服, 换上了常服, 但他并未入帐与太子妃共度良宵,而是走出洞房去了后殿的书房。 夜深了, 聿琛回到正殿, 他的脚步到了台阶下便停了, 东暖阁的花窗里透着一片馨亮憩静的烛火,聿琛望了片刻,心内涌出难言的滋味。 他的脑海里一直停留着烟景今晚转身时双肩轻轻颤抖的背影,怎么都挥不去。他身上虽已换上了常服,但仍旧是一身的红,在暗淡的夜色下亮着艳红的光泽,他目光里缠结着复杂的神色,屏退了随从的太监,转过身往东路膳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寝殿门已经关闭,除了门口守夜的,东宫各管事的太监都归散到各值房安歇了。因此除了守门的认出他来,这一路倒也无人察觉。 她的房间虚虚地掩着,亮着一盏豆大的烛火,他推门进去,房里没人,连她的那贴身小侍女也不知去向,聿琛微微皱眉,房内的布置甚是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和几只箱笼,桌上有一瓶木樨荷花酒,是东宫膳房的酒房酿造的,瓶子已经空了,显然她在这喝完了这瓶酒便出去了,聿琛对着酒瓶出神了片刻,便径直去了膳房东北暗角的酒房。 酒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里头漆黑一片,聿琛推门而进时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和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他急趋入内,借着一点月光,便看见她醉倒在地,身边是一滩呕吐的秽物,他也顾不得脏了,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他听着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心中的懊丧之感愈加浓烈。 聿琛将她抱入房内,缀儿此时也回了房,找不到小姐难免急得团团转,见了聿琛抱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姐进来,忙颤颤地跪倒在地,不由得又惊又喜,小姐总算寻到了,还是殿下亲自抱回来的,可见殿下还是放不下小姐的。 聿琛将烟景放在床上,拿了帕子替她擦去了嘴角的秽物,见她身上的衣裙都吐脏了 ,对缀儿淡淡吩咐道:“你去拿套干净的衣裳来。” 缀儿忙到衣箱里拿了一套豆绿色的衫裙放到床边,可太子殿下在这儿,她也不好给小姐换,只把眼睛看着聿琛,有些踟蹰不前。 聿琛的视线在那套豆绿色的衫裙上淡扫了一眼,“这套太素了,要鲜艳的。” 殿下不是喜欢绿颜色的么,缀儿有些懵,只好转身依了他意思到衣箱里选了樱桃红的拿过来。小姐的衣箱里都是青青翠翠的颜色,只少数几套才是艳丽的。 刚放下衣衫,聿琛又吩咐道:“你去煮碗醒酒汤端进来。” 缀儿听命而去,随手将门关上了。缀儿再笨,也领略到了殿下的一点意思,殿下这是要给小姐换衣裳呢,所以这醒酒汤她得煮得久一点才好。在缀儿的心里,她觉得小姐是殿下的人,他们以前相处那么密切,所以就算殿下帮小姐呃呃……换衣衫也没什么的。 聿琛坐在床边,黑沉沉的视线一直停在她灿如桃花的面颊上,她云鬓散乱,醉眼微饧,荔颊红深,既婉丽又柔媚,令人见了不觉神魂飘荡。 可她如今像朵浑身带刺的玫瑰,扎手得很,只这般醉倒了才能容他近前。 以前总是她替他更衣,今晚,便由他来伺候她一回。想了那么久,他这双手总算能领略一下那极致美景了,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手落了下来,先在她风娇水媚的面颊上来回地抚了一下,然后渐渐地滑落到颈边,修长的指尖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每解一颗,便烫一分,更后悔一分。 这么美的身段,在这东宫半年多,他硬是忍着一根指头都没碰过,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吃亏了,到底是谁才是真正想和谁睡觉?却经常克制到夜不能寐的地步? 身上邪火起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他就算碰了她,要了她,然后赐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她知道了今日之事,她又能如何,她已有名分在身,再怎么闹,也会安分些,然后渐渐懂得后宫女人里的委曲求全之道。 但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份委曲求全,因为对她的怜惜,所以他忍住了。他喜欢的是她的活泼娇憨,天真灵动,那样的一个女孩儿,才是他生命中最鲜动的色彩,他不忍折损分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