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查清楚这陈娘子的来历吗?” 当初跟陈娘子签契的事,是施存祈牵头的,他就派了个自己人大掌柜去,只知道是个乡下地方的哪家农户。 嗯,京城以外,对施大爷来说,哪哪都是乡下地方。 “查过了,当初我跟二爷去那抚宁县,就特意查过,陈娘子是当地陈家三房的四姑娘,父亲是位秀才,死后三房就分家独立门户,她们一家三口妇孺,都不遭陈家待见,不过这陈四是个能干的,当时在抚宁县也是摆了一个摊子。”大掌柜根据当时调查的情报道,“不过仅仅一年,这陈娘子光靠出摊卖河粉,万万攒不到能盘下春风里那酒楼的大笔钱银。我看啊,估计陈娘子也就是新酒楼的厨子!” “妇人家家的,做酒楼厨子?”施大爷冷嗤。 大周朝民风开明,并不特别拘于男女大防,但妇人从商还是少见,至于一家酒楼光靠女主厨撑起来的,更是稀罕了。 “可不能小看了这陈娘子,据说,她这次会进京,还是陪着她那举子夫君,来考来年春闱的,日后的造化,不好说。” “京城里头举子多去了,也不见得谁人都有大造化。便是他中了进士,又如何?”施大爷依旧冷嗤,“便是状元也得先进翰林院熬个两三年,区区进士,想做官还得谋呐,像他这等还指望娘子摆摊做河粉的举人,有足够的钱银去谋吗?届时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在哪儿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个小官,还以为真能那么容易做京官呐!” 大掌柜不说话。 施大爷想想不对,“既然陈娘子没钱银,那二房也没这个财力啊,怎么就能做新酒楼了?” “东家,咱派去的人,还见着有位公子在酒楼出没。” “哪家的?” “沧家。” “沧家?做布行的那家皇商?” 大掌柜点点头。 施大爷一脸恍然:“既是沧家,能盘下春风里,倒是也说得过去,不过,他们不是一向做布行的么?怎么做起酒楼来了?” “怕是,见着二爷是做过酒楼营生的,又有陈娘子的厨艺,想冒个险,赌个运气?” “啧!”施大爷抚了抚下巴。 “那施存祈最近都在招揽人手?还做了什么?” 大掌柜于是又派人去盯了盯梢,很快知道了施存祈亦在跟农户接洽的事儿。 “二爷找过的农户,都记在这儿了。” 施大爷翻了翻名单,“这上头,是不是有给月满楼供货的?” “大部分是。” “那好,那你算算这些农户至多能供多少货,给他们说,我们月满楼将他们来年的货全要了。要是他们有异议,就把价格给抬高一些。”这样他们哪来还有多余的货供给施存祈呢? “以后施存祈有什么动静,都给我盯紧一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给我禀告上来。”施大爷冷嗤,是被逐出月满楼不甘心,想另立门户,抢月满楼的主顾么? 他倒要看看,沧家这个酒楼开不开得成。 “还有,他不是正在招伙计么?派两个人混进去,看看那酒楼到底是什么名堂。” 京城里已经有这么多的酒楼,新酒楼便是开成了,想分一杯羹,也不是容易的事。 别说他月满楼,便是御风楼跟吉祥居,都会提防着呐! 施大爷把自家二弟在筹备酒楼的事儿,偷偷叫人在御风楼跟吉祥居散布开来。 御风楼东家冷笑:“施二爷开酒楼想挤垮谁,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来了!再说,施二爷晓得的路数,跟我们家的不一样,要着急,得月满楼着急才是。” 吉祥居的东家大度地摆摆手,“那施二爷的新酒楼在内城咧,我?们家酒楼在外城,他要开起来了,他在内城招待的是内城食客咧,我们吉祥居将外城的食客全招呼起来就得咧!” 于是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