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到陈家酒楼光顾的客人,都只收半价,让他们都知道一下,陈东家的夫君是天底下第二厉害的读书人!” 陈念莞看着跟着自己第一次来陈家酒楼的张二郎,笑得合不拢口。 张二郎亦不怵了。 他在进士里头总算排上了号,是时候,让抚宁县海礁村的张玉郎活在世人面前。 若要拿下一甲前三,就必须在会试里名列前茅,就不可避免地会声名远扬。 既然瞒不下去了,那就干脆从幕后走到台前,让京城里头的人发现,他张玉郎的真实模样。 而越多人知晓张玉郎的存在,那他便越安全。 就算事情暴露,永昌侯府不饶过自己,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动手,他便是死,也不会死得悄无声息了。 “恭喜恭喜,陈东家!” 施存祈并非第一次见张二郎,他在陈家酒楼改建期间,便去过香桂街拜访过陈念莞,只是那时候张二郎多在苦读,如今竟然拿下会试第二,前途简直不可估量啊! 沧莫南亦没想到,自己在路途上随随便便认识的两人举人老爷,竟然都中了进士,其中一个还得了第二名。 若无意外,这张二大概一甲前三没跑了! 沧莫南看着张玉郎钦佩不已,而听闻这事的沧老爷,亦笑呵呵地特意来酒楼恭贺张玉郎。 很快,陈家酒楼里的食客知道了陈东家的夫君考中会试第二的喜讯,都来道贺,顺便跟新科进士喝个小茶,品个小酒,沾点喜气。 张二郎来者不拒,均一一笑纳。 一时,陈家酒楼里喧哗热闹,喜庆不已。 楼上无论是包厢还是大堂的夫人姑娘们,也站到廊道远远地看热闹,本是好奇陈东家的夫君长啥模样,再见他长得清风朗朗,又是进士第二,都觉得该是能拿探花了。 “张公子俊是俊,你们觉不觉得他好像一个人?” “谁?” 窃窃私语登时低低响起。 而温宁今日也跟几位闺中好友在雅座吃茶,听得人夸陈娘子的夫君,也好奇地微微探出了头,只瞥了一眼,脸色便变了。 “宁宁!” 陈娘子的夫君,原来就是那日在大佛寺与祖母见着的公子? 那,那字,为何跟三哥写得那般相似?温宁惊疑。 再看楼下,早有人在求张玉郎笔墨,那张玉郎一改低调作风,欣然应下。 于是,摆开案桌,铺上白纸,磨墨,提笔,一句佳句一气呵成,博得满堂喝彩。 温宁再看那字,与陈家酒楼的笔迹风骨,截然不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却也失落不已。 张玉郎浑然不知楼上有永昌侯府的大小姐,写了一轮后,便与陈念莞到楼上包厢,与众人庆贺考中去了。 而喜洋洋的陈家酒楼外头,对于这个进士第二的读书郎的好奇,盖过了会元郎。 会元郎是谁?一查便知晓了,贤妃娘娘娘家江家的大公子。 世家公子自小有名师教诲,又是国子监监生,拿下会元,并不奇怪。 倒是这个张玉郎,从来没听过哪家书馆提起过,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反而爆了个冷门,所以会试结果出来后,打听张玉郎的人多了起来。 真跟会元郎都是出自楚州府的。 但不在一个地儿,张玉郎是小县里头一个渔村的人。 不过一直成绩都不显,府试,乡试,名次都不高,难怪籍籍无名。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拿下前二,极大可能晋升三甲,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考官们亦有此困惑,有不少人回去就翻定了第二的考卷,再看上面朱批。 没错,多数人都给定了这个名次,这张玉郎居然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进步神速,看来,是有几分真本事啊! 身为楚州府乡试主考官的罗敬,听闻此届第一第二都是楚州府的举子,还颇得意,边喝茶边听随从的禀告,听到江禹是会元郎,还满意地点点头,待听得第二名是张玉郎时,那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第二名是谁?” “楚州府张玉郎。” 罗敬惊了。 这张玉郎,乡试不过五十多名吧?怎么可能考中会试第二的? 他,他以为这人不过才学泛泛,查清楚身份无虞后,还将他样貌跟永昌侯世子相似的事当笑谈说与了几位同僚,本以为,便是张玉郎来考会试,该是考不中的。 可不是。 天底下如此多人才济济一堂,凭他在楚州府不过五十左右的排名,便是能中,能进三甲也就幸运了。 就跟他先前幸运过了府试,乡试?一般。 可谁料到,他竟然能考中第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