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极了最后筹码被人夺走的赌徒,“你在命令我?” “只是提醒你,万一人跑了呢” 西索摇摇头,居高临下的看向飞坦,“兔子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躲回洞里,不一定再有机会出来,你说对吧?”这话听起来是劝慰的意思,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了挑衅。西索很好奇,被爱情淬炼后的强者,是会如玻璃一般透明易碎,还是因此变得更加强大,变得更加美味呢? 如果不行,西索的笑染上一层黑色的阴霾,杀掉飞坦,同时惹上库洛洛和南音,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飞坦突然上下打量西索,从他被油彩涂抹的脸部轮廓,再到精壮的腰身……慢慢的,他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了片刻,再度睁开时,眼眸变得跟野豹相似的幽暗,道:“你被她睡了?” “哎呀,被发现啦” 西索对谁被谁睡这个定义无所谓,只是鼓起脸,感觉飞坦的反应再度偏离了他对这两人关系的猜测,“你不想杀了我?” “这重要吗?”飞坦声音冷淡,甚至在西索看来,他表情简直超出意料的平静,“我可不像她——” “——在乎根本改变不了的东西。” 西索发给南音的语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南音紧紧咬着嘴唇,这一刻连呼吸都让她觉得难受,她木着脸,几乎拿不稳手机,只能放到桌面上,颤抖着又一次按下播放键。 “我不像她——” “根本改变不了——”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 南音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地板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乎的那些东西,飞坦根本不在乎。她原来的那些小心思,为他的旅团考虑过的问题,为平衡他们同揍敌客、流星街、各方势力而做的努力,飞坦永远只有一句回应。 “让你思考这些,是因为我还不够强。” 她永远记得,旅团8号被揍敌客杀死的那天,飞坦在电话里无所谓的声音,“库洛洛有安排,如果我死了,尸体你爱怎么处理都可以。” 她那时候多爱他啊。 爱到想要给他生一个孩子,最好更像他一点,他们可以一起教他认字,学剑,一起到处游历,带他认识这个世界。然而飞坦从没有许诺过她未来,直言他要是活着,他们就在一起。他要是死了,她完全可以去找别的男人,盗贼从不管自己死后事。 他就没想过,自己失去他会有多难过。 那天之后,她向飞坦提了分手。 因为她怕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也怕……忍不住杀掉爱人,让他永远留在彼此相爱的时间段里。 100层以上的选手等候室已经不会拥挤,但下午高峰期的时候,同一场比赛的选手在上场前,大多也会被分配在同一个空间里。 “一个女人来竞技场是找死吗?” 南音闻声侧头,看到一个体格健壮,肌肉发达的男人冲她骂骂咧咧。劣质烟草的臭味让她蹙起眉,而对方还在唾沫横飞的恐吓她:“算你运气不好,老子可不会因为女人就留手,不想死就上场弃权,不然撕烂你衣服,给老子饱饱眼福也可以。” 被冒犯的不悦感,突然成为南音找回现实的锚点,让她从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里挣脱出来。 “真巧。” 南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运气也不好呢。” 她这场比赛结束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快。 南音垂着剑,鲜红的颜色从剑尖缓慢的淌下,溅入她脚边的血泊。 失去十根手指的对手在地上打滚,嚎得整层楼都听得见。南音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对方马上连滚带爬到赛台边缘,对裁判大吼道:“我、我要弃——” 戛然而止。 冰冷的剑横在他颈上。 “不可以哦。” 南音没有隐藏笑容里的阴影,一只脚准确踩中对方膝盖,伴随刺耳的惨声,她歪了歪头,“要为自己的傻话好好忏悔哦。”话音未落,炫亮的剑光变成数百道,振飞男人无数碎肉和衣角。 “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现场观众们从没听过的,来自人类突破疼痛承受极限的嚎叫。只是听见,身体就不禁感同身受,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气势逼人的圆从观众席猛地爆发,一路袭到南音身侧,又骤然停下。 南音侧头,双眼燃起气,在她的视线里,那个巨大无比的圆笼罩了大半赛台,只在她面前的屏障,无比突兀的留下一片空洞。 她顺着那个空洞,穿过围栏,越过惶恐的人群,准确无误的,早有准备的对上飞坦凝视自己的眼睛。 她恍惚看到了自己一下快乐起来的脸。 “我弃权。”南音听到自己在说,“他来接我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