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宫中那些锦衣玉食的贵人,她这双手的确是有瑕疵,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嫌弃,大约还在怕她自卑,所以才送来那个雪肤膏。 所以男人这种生物,永远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想,只能逆向思维。 早上多吃了两个酥皮卷,她又给兰花浇了水,这才慢悠悠的换了衣裳去给德妃回话。 这个时候德妃怕早就急不可耐,想要得知此番结果。 但是无论怎么说德妃也会生气,一个刚侍寝的选侍提及政事,皇上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给她晋位,换作谁心里都会不平衡,尤其自己还是德妃一手提拔上来的。 来至主殿,相较以往,毓宁宫的宫人看到她行礼的弧度要工整几分,而不再像以往那般敷衍了事。 花榕早早就在门口守着,看见她过来,径直迎上前,“娘娘刚用了早膳,就等着兰才人过来下棋了。” 宫中消息传的快,晋封一事早就传遍阖宫上下,花榕眼神一如既往平静,似乎并不惊奇她会那么快又晋封。 “是嫔妾来迟了,这几日身子不适,还未前来感谢娘娘送来的补药。”沈榆语气谦和。 花榕笑而不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听竹则守在外头,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 虽说她是德妃娘娘派去监视长青阁的人,但沈榆得势于她而言也有得利,留在毓宁宫只要花榕在一天,她就永远无法贴身伺候,只能做一个掌灯宫女,可如果沈榆扶摇直上,她便是下一个花榕。 她何曾想不到,无论今日主子说什么,德妃娘娘都会生气,这个局本就没有答案。 进入内殿,屋里只有一些果香,德妃着一袭湖绿色宫装懒懒的靠坐在榻前,桌上是一局刚下不久的棋盘,双方还在蓄力等待机会寻找彼此破绽。 “嫔妾叩见娘娘,娘娘万安。”沈榆停在半丈外。 随着白子落下,白玉棋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德妃盯着棋局目不转睛,“本宫就知道你比黎贵人那种废物强。” 沈榆低着头语气恭敬,“那还得多谢娘娘提拔指点,不然岂能有嫔妾今日。” 听着那恭顺的声音,德妃终于瞥了她眼,却见女子着实清瘦了些许,想来也是受惊过度,第一次沾血都是如此,今后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会下棋吗?”她端过旁边的茶盏。 沈榆摇摇头,“会是会,但是娘娘这棋局,嫔妾不出一刻钟便会丢盔卸甲。” 抿了口清茶,德妃懒懒的扫量着愈发水灵的女子,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随手放下茶盏,“坐吧。” 屋内没有第三人,沈榆迈至棋盘对面坐下,双目澄澈,一副老实乖顺的模样。 “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德妃余光一瞥。 闻言,女子眨眨眼,又左右环视一圈,面上露出几分犹疑,“娘娘嘱咐的事嫔妾自然不敢怠慢,可又恐说太多过犹不及,一直都在捡着话暗示,皇上一开始似有不悦,嫔妾当时差点吓破了胆,可不知为何,皇上沉默了一会,又和没事人一样,嫔妾想着……皇上大约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才没有和嫔妾计较。” 屋内静谧一片,德妃眉心微蹙,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然而在那张白净的小脸上只有不解,并无其他痕迹。 皇上生气是常态,不生气才稀奇,当初正是因为自己替哥哥说了一句话,皇上便足足三个月未踏足毓宁宫,但是如对方所言,那为何最后皇上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别说什么宠爱新人,他们皇上眼里只有朝政平衡,如今稀罕着一个选侍,大部分是图新鲜。 “皇上动怒前你说了什么?”她轻抚着护甲。 沈榆沉默片刻,这才直视那双强势的视线,“嫔妾在给兰花浇水,皇上突然来了句,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嫔妾便说,德妃娘娘第一次看见嫔妾时也是这样说,可见娘娘与皇上心有灵犀。” 随着黑子落下的清脆声,德妃掩住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眼神明亮了几分。 若是太过刻意的提及,皇上定然会动怒,但此番巧合的确巧妙,她与皇上在府邸时便已经相识,皇上定是还记得多年以来的情份。 给沈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