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虽无实权,在大衡朝却有着举足轻重之地位,一语可顶万人言。 年近八十的老太师满头白霜,老态龙钟,本该是颐养天年之际,如今受废太子所托,时隔多年再次站在了议事的御书房中。 老太师一番劝言语重心长,“仁爱行天下,顺通惠万民。” “陛下,恩威并重才是为君之道。” “儿者为臣者,骨肉本是同根连,莫让既往重覆辙。” 天子坐于高殿,不知恩师敦敦教诲能听进几许。 两日后,老太师于回乡途中仙逝一事传到承乾殿的废太子耳中。 废太子悲痛欲绝,携妻儿跪在殿前一日一夜拜别恩师。 张太师遗体返乡之际,前吏部侍郎纪决的判处终于定下——免死刑,判流放三千里,不日押往宁州,终身不得回京。 瓷杯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宁州?”纪榛喃喃念着这两个字,瘫软地坐在凳子上,“那可是终年苦寒之地.....” 吉安抹泪,“公子,判决已经下来了,圣意难违,大公子能捡回一条命已是陛下开恩。” 纪榛想到南苑阴晴不定的天子,上一刻笑吟吟地打趣他与兄长性情不同,下一刻便为铲除太子一党的势力给蒋蕴玉赐婚。而今更是罔顾君臣之情,将兄长流放三千里。 三千里路,酷暑严寒,多少人犯丧命于途中,兄长孤身一人该怎么熬下来? 纪榛终是深刻地明白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任有多少血劳在身,天子一句话便可以抹杀所有。 开恩?天子一念害得他家破人亡,难道还要他感恩戴德不成? 纪榛垂下脑袋,控制不住满是怨恨道:“百姓皆夸陛下是明君,我看不然,他分明昏庸至极,好坏不分.....” “住嘴。” 纪榛抬眼见到来人肃然的神情,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多么大不逆之言,猛地打了个抖。 沈雁清一近厢房就听得此言,打断纪榛的话,又眉目凛凛地对守在门前的奴仆道:“少夫人伤心过度说了痴语,若有谁敢私下议论传播,杖杀不饶。” 沈家家风淳朴,从不苛待下人,这还是沈雁清头一回用如此重的刑法威吓奴仆。 奴仆纷纷应声退下。 吉安自打被真切地关了几日,如今见了沈雁清就像耗子见了猫,脚底抹油就想溜。但他还要保护他家公子,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 纪榛也怕沈雁清,可他现在更想向对方问责。他气急地站起来,“你说要救我哥哥,就是这样的救法吗?” 沈雁清投给吉安一个出去的眼神。 吉安一挺胸脯,“我陪着公子。” 纪榛见沈雁清微皱了眉,生怕对方又把吉安关起来饿肚子,摆摆手,“你走。” 主仆二人皆为对方着想,倒显得身为纪榛伴侣的沈雁清像个外人。 沈雁清现在一见吉安就耳边就浮起“两小无猜、金玉良缘、另觅佳偶”等词,无不在提醒他纪榛已与蒋蕴玉心意相通乃至私通一事。 纪榛赶忙将吉安推了出去,门一关,背靠在门框上。他微仰着脸,眼尾被过度的委屈一点点浸红了,咬牙道:“流放三千里算什么救人,你又骗我。” 沈雁清被纪榛眼里的气恨刺了下,几瞬颔首,“你觉着不算救亦可。” 又走至纪榛面前,“让开。” 纪榛把着门,“你去哪?” “既然你认为流放比不上死刑,现在我便上奏,求陛下让纪大人走个痛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