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至此,真的已经只有“灭口”一种选择,他刚就不会这么问。 所以,还有别的可能。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创造机会,从劳简手里赢得这另一种可能。而比之可怜懦弱去哀求,设法让他主动给,会更保险。 无论怎么说,劳简对他都应该没有恶感和必然的杀心,这是韩青禹这样尝试的前提和基础条件。 “刀在喉咙了,你还在想?”短暂的沉默后,劳简再次开口,问道。 “刀落下来前,都想尽力试一试,只是可惜,我现在还没想到办法。”韩青禹老实回答。 “……”突然松了力气,提刀的手臂一下垮下来,那刀似乎很重,劳简憔悴的脸上疲惫的笑了一下,点头说:“不错,有点胆色……咳咳咳咳……” 他低头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抬头,“既然这样,我给你另一个选择。” “……”等到了。 韩青禹点头,看着劳简,用眼神询问,或者说等待、期待。 “当兵吧。”劳简简单说了三个字。 当,兵?! 韩青禹乍听见,整个愣了一下,甚至莫名而荒唐地兴奋、激动了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个屁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圈摆在眼前。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劳简说的这个兵,大概并不是自己概念中,或者这个年代普通人概念中的兵。 他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伤员、武器,想了想他们的敌人……而且这群人身上穿的,也不是正规的军装。 “是……哪种兵?”压住内心的失落情绪,韩青禹试探问。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算了,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就是,我们这种兵。” 我们这种兵,搏杀神秘而强大的敌人,我们这种兵,很容易就会死伤,我们这种兵,背负机密,不知归期…… 劳简最终并没有往细了去解释,说到这停住,挺了挺胸膛,戏谑里裹着几分苍凉和自豪,又笑了一下。 “那,要当多久?”韩青禹认真执着再问,像个傻乎乎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轴子。 一时间,旁边的一群人脸上都有些许笑意,只是这笑容还没绽,就有几个突然沉默,神情黯淡。 劳简似乎也有轻微的情绪波动,他看看韩青禹,认真想了想,目光坦然而语气稍有些低沉,说:“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几年……也许,一辈子。” 说完他扭过头,沉默着看了几眼不远处地面上战友的尸体,再转回时,眼神已经全然黯淡,透着痛心和怆然。 这并不是一种爆发性的悲伤,它大概是长久的,绵延的,不得不渐渐习惯的。它也许曾经只在漫长而残酷的战争年代存在过,同个战壕朝夕相处的人,总是不知何时就倒下。 韩青禹等待了一会儿,仍然接着问:“那我以后还能回家见父母吗?” 他问这一句时两眼裹着莫大的恳切。 劳简点头,“一定时间后,你被充分信任了,有探亲的机会,可以。” “……嗯。” 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算是不错的答案了,韩青禹应声,然后继续思索。 “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问娶妻生子什么的?”打破低落的气氛,劳简主动开口,有些玩味、戏谑道。 他旁边的人们干涩的哈哈笑了几声。 韩青禹也稍微尴尬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问,现在就先这样吧。好了……”语间短暂的停顿,也M.bGMbuilDInG.COm